等人走光,简棠慢吞吞坐在餐桌上,掰开半个鸡蛋喂给小猫。
她趴在桌上,长睫眨啊眨,葱白的手指点点小猫的鼻子,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如果可以的话,下辈子她想做一只小猫,无忧无虑的,最重要的是可以不用活那么久。
多好。
“简棠小姐,”周管家踉跄又恭敬地上前,讨好笑道,“霍爷他对猫毛过敏,您看要不...”
“不要。”简棠想也没想就拒绝。
谁要管他怎么样。
她还在气头上,其实更气的是她根本没理由对霍景深发火。
毕竟对她干出那种事的是霍震,霍景深为她拿枪指着生父,还陪她大半夜火烧夏家。
能为她做到这份儿上,她应该别无所求了。
甚至有种莫名的错觉,霍景深对她,似乎并不只是简单的占有欲。
周管家愣了一下,摇摇头,扶着腰转身退开。
霍爷也真是的,竟然纵着简棠小姐在家里养猫,难道他忘了从前严重过敏,在医院住了一周的事了?
简棠把小猫喂得很饱,自己却一口没动。
她推了推面前的一小块牛肉,看到小猫嗅了两下就别开脸,于是抱着它起身。
“我吃饱了。”
餐厅传来拉开凳子的声音,周管家凑上来的时候,简棠已经上楼了。
“简棠小姐,别光顾着喂猫,您好歹吃一口啊!”周管家顿了顿,话到嘴边成了一声叹息。
小猫吃得很饱,露出肚皮躺在阳台上,简棠在上面放了一个小垫子。
原来是霍景深送给她的坐垫,听说很贵,是纯手工缝制的,正好拿来给小猫睡懒觉用。
午后的阳光炙烤着大地,从窗外透进来大片,照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她站在镜子前,盯着脸上的绷带,轻轻抚摸着被霍震划伤的口子。
很难看。
像是漂亮的油画上打了个补丁,怎么看都有些格格不入。
她静静看了一会儿,下一瞬,毫无预兆地抄起一旁的花瓶,对着面前的镜子砸去。
碎片落了一地,“嘭”的一声四溅开来,画面碎成一地狼藉。
“简棠小姐,简棠小姐!”
周管家在外面喊得着急,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怎么了?”
霍景深从外面回来,只看一眼就皱了眉。
“霍爷,简棠小姐在里面,不知是打碎了什么东西,我叫了半天也不肯给我开啊!”
“去拿备用钥匙。”
周管家忙昏头了,竟然才想起来还有这种东西,赶紧拿来。
他刚打开门,见到简棠从浴室里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挂在胸前,还在滴着水。
“怎么了?”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霍景深,似乎并不意外。
“简棠小姐,您没事吧?”
简棠扯过毛巾擦擦头上的水,声音轻如鸿毛,“没事,不小心打碎了镜子而已。”
她赤脚踩在地板上,忽然身子一轻,被霍景深毫不费力地抱起。
“周管家,收拾一下。”
“好的霍爷。”周管家颔首,然后下楼去拿工具。
“怎么了?”她又问一遍。
简棠勾着他的脖子,见他眉头紧锁,抬手抚上他的眉心。
他身上的烟味很重,面容也带着憔悴,简棠知道,他一夜没睡。
昨晚她无意识地睁眼,见到霍景深站在阳台抽了一整夜的烟。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终什么都没说,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简棠,”霍景深叫了她的大名。
“嗯。”简棠笑道,“我在听。”
霍景深心下一沉,总觉得简棠有些不对劲。
以往她不高兴的时候,只是躲起来生闷气等他来哄,绝不是像现在这样强颜欢笑,笑得他心慌。
二人对视了半瞬,简棠忽然挺身亲在他唇上。
这个吻的意味不明,霍景深不敢回应,可简棠像是铁了心要勾起他的欲火,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最敏感的神经。
他抱着人压在床上,动作轻柔缱绻。
“嗯...”
她的声音像是根羽毛,轻轻挠在霍景深心上,让人心痒难耐。
管家拿着工具上楼,顿了瞬,又灰溜溜拿着工具下楼。
...
良久,屋内的喘息声停止。
霍景深抱着一丝不挂的简棠,下巴抵在她肩上,贪婪地吮吸着她颈间的玫瑰香,沉声说,“简棠,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