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死了。”
她对林小蝶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
这两天烦心的事本来就多,林小蝶还总是在她面前刷存在感。
实在是难以忍受,索性废掉她的双臂,给她个小小的教训。
如果林小蝶今后还不安分,苏玉绾不介意直接杀了她。
见侍卫们迟迟不动手,苏玉绾冷声问道:
“怎么?我使唤不动你们了?”
“不敢不敢,卑职这就带林姑娘回去……”
饶是见惯了杀伐的东宫侍卫,也被苏玉绾狠辣的手段吓到了。
他们战战兢兢的走上前,把昏死的林小蝶拖了下去。
“总算安静了一些。”
苏玉绾这才觉得周围清净了一些。
她环视了一圈挽月阁,屋里的摆设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了,看着都很影响心情。
而那些被林小蝶纠集起来搬东西的丫鬟婆子,此刻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苏玉绾也不想和这些踩地捧高的宫人计较,冷冷吐出一个字。
“滚!”
苏玉绾一发话,丫鬟婆子们如蒙大赦,立马作鸟兽散。
苏玉绾给自己倒了杯茶,壶里的茶水已经凉透了。
她连着喝了三杯凉茶,这才平复了体内躁动的气血。
冷静下来过后,苏玉绾走向了满脸泪痕、不知所措的云雪。
她摸了摸云雪的脑袋,柔声问道:
“云雪,吓到了?”
“哇呜!尚宫你总算回来了!”
云雪抱着苏玉绾的腿,哭得伤心极了。
苏玉绾哄了她好一会儿,才止住了云雪的眼泪。
主仆两人坐在唯一完好的八仙桌旁边,周围满地都是滚落的摆设和物件。
或许是因为今天动用了内劲的缘故,苏玉绾总觉得腹中空荡荡的。
“云雪,去找点吃得来,肚子怪饿的。”
“嗯嗯,还好我提前把膳房做好的点心藏起来了,要不然这些点心肯定会被他们糟蹋了。”
云雪钻进了床底下,没过多久就掏出了一个食盒。
里面存放着几碟精致的小点心,摸起来还温温的,冒着热气。
云霜回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了这一幕。
挽月阁内满地狼藉,云雪花着一张小脸,正在陪着苏玉绾吃酒酿圆子。
而挽月阁外,则遗留着一滩鲜血,血腥味萦绕鼻尖挥之不去。
云霜鼻头一酸,也没有细问这摊血迹的由来。
而是转身端起院门旁边的水桶,默默的清洗着门前的血迹。
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做过擦洗血迹、处理尸体的差事了。
还记得刚刚被拨到尚宫身边的时候,三天两头就能见到被击毙的刺客尸体,太子殿下不喜欢闻到血腥气味,每次尚宫杀完人以后,云霜都要帮沐浴更衣,熏香除味。
后来呀,太子殿下的地位也越来越稳固,尚宫的脾气越来越好。
东宫也甚少看见这种血腥的场面了。
云霜深呼吸了好几下,还怪怀念的。
……
夜色寂寥。
君承渊迎着清冷的月光走出了天玄宫。
因为姜皇后昏倒一事,他挨了宁熙帝好一顿训斥。
倒不是帝后二人的夫妻感情有多好。
主要是宁熙帝想要在下月的寿诞上,举办罗天大醮。
罗天大醮耗钱耗力,举办一次需要消耗不少的银两。
这几月宁熙跟君承渊提过好几次,君承渊都以沧州水患、国库空虚为由劝阻了。
而这回,宁熙帝捏着姜皇后晕倒的事不肯让步,君承渊也头疼得很。
大盛以孝道治天下,他身为大盛太子,必须要以身作则。
要是今日姜皇后被气得吐血的事情传到了那些御史的耳朵里,弹劾他的奏折肯定比雪片还多,他虽然不在意这些朝臣的议论,但终归是影响不好。
但,罗天大醮又是个劳民伤财的活动,他实在不想办。
要是能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就好了。
君承渊单手握拳锤了锤额头。
宁熙帝和姜皇后,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殿下,皇后娘娘醒了,她不肯喝药,正吵着要见您呢。”
小林子见君承渊面色阴沉,小心翼翼的提醒着。
也不知道今夜太子殿下和圣上聊了些什么。
小林子只知道太子殿下从天玄宫出来的时候,脸色很差。
“母后又怎么了?”
君承渊言语间尽是不耐烦。
他刚刚应付完宁熙帝,眉宇间尽是无法掩饰的疲惫。
还以为能回东宫去好好歇息,没想到姜皇后那边又闹起来了。
“好像是因为殿下的婚事,皇后娘娘醒来以后还是闹得很凶,说殿下不去她就不喝药。”
小林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道:
“若是殿下累了,直接回东宫也行……”
“不必,既然母后要见孤,孤不去岂不是不孝顺?到时候又引得朝臣们议论纷纷!既然母后不肯喝药,那孤就亲自过去为母后侍疾!”
君承渊冷笑一声,迈开步子朝着凤仪宫走去。
凤仪宫内灯火通明。
君承渊刚到寝殿门口,就听见了瓷器被砸碎的声音,以及姜皇后那愤怒的责骂声。
“拿走!什么药,本宫不喝!”
“一群废物,连太子都请不来!”
“太子呢?去把太子叫来!本宫有话对他说!”
“母后刚醒,气性就这么大?”
君承渊冷着脸走了进去,寝殿内满地的碎瓷片,空气中还散发着一股苦药的味道。
看来,姜皇后的确很生气。
估计是连着砸了好几碗,要不然寝殿内的药味也不会如此浓郁。
“太医说了,母后的身体需要静心修养,怎么还如此动怒?”
姜皇后看清来人,急切的说道:
“渊儿,你不能娶苏玉绾为妻!本宫不允许,苏玉绾那贱人也不配!你肯定是被苏玉绾迷惑了,本宫是过来人,知道他们苏家的那些女人究竟是什么德行,苏家女没一个好东西!”
“够了!”
君承渊打断了姜皇后的话。
“绾绾的事,孤自会处理,母后大可不必与孤说这些。”
“渊儿!你真是鬼迷心窍了!你明知道苏玉绾身份低微,你父皇又对她十分忌惮,若是你执意迎娶她为妻,必定会引起你父皇的不满,甚至于会动摇你的太子之位!”
“母后不必如此激动。”
君承渊接过了一旁侍女手里的汤药,喂到了姜皇后的嘴边。
尽管眼底尽是疲态,但他凤眸中的笃定还是让人无法忽视。
“孤的位置若是这么容易就会被动摇,那父皇就不会容忍孤监国这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