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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们纷纷往城门口涌去,堵住了迎亲队伍的路。
卢风忙看向顾景佑:“王爷,我们要不要……”
顾景佑面容冷漠地吩咐:“继续往前。”
迎亲队伍继续往前,但还未前行多远,两队御林军疾步而来拦住顾景佑。
随着训练有素的御林军站成两排,明黄的龙辇从街道出现。
顾景佑眉目紧皱,下马行礼。
皇帝顾玄从轿辇上走下,神情严肃而冷厉。
顾景佑唤道:“参见皇兄!”
顾玄看了眼顾景佑身后喜气洋洋的队伍,脸色越发难看,他没应顾景佑的话,而是对着一旁的侍卫下令:
“来人,给我将他这身衣服扒了!”
几个御林军随之上前,顾景佑一退,冷声道:“皇兄这是作何?”
顾玄见他还想反抗,勃然震怒:“顾景佑,你敢抗旨?”
顾景佑动作一顿,红色喜服被脱下,又被套上一件白色外衫。
待换好后,顾景佑定睛一看。
——竟是丧服。
这是要他为迟家军守丧?2
顾景佑眉眼染上怒意,然而顾玄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吩咐道:“带走!”
顾景佑被强行带往城门。
大军得胜归来的号角已经响起,远处烟尘漫天,那绵延的军队越走越近,直到停在城门前。
全军倏地跪下,黑压压一片声势惊人。
顾景佑这才发现,军队最前方的竟是身坐轮椅的迟靖,他身旁,站着自称迟捷的那年轻小将。
蓦地,原本浑身散发着冷意的顾景佑心中不安涌起,他抿紧了唇,心跳越来越快。
看见顾玄,神色悲哀的迟靖从轮椅上撑起,强撑着跪在了地上。
“回禀陛下!迟家军此次歼灭敌军近五万,羌国大将军拓拔炎被我方斩首,十年之内,羌族不敢再犯!”
“迟卿快起……”顾玄不顾帝王之仪快步走过去抬手将人扶起,神情沉痛。
迟靖却再次深深一拜,整个身体都几乎埋在地上,嗓音嘶哑。
“我方牺牲士兵两万八千人,主将迟含雪斩首拓拔炎后,中箭而亡。”
“我迟家军众将士不负皇恩!不负百姓!不负天下!”
话落,顾玄身后的顾景佑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下一瞬,他不可置信地扬声道。
“什么主将迟含雪中箭而亡……迟靖,你可知欺君是什么罪!”
顾玄怒喝:“混账,你给我闭嘴!”
顾景佑血气翻涌,呼吸粗重。
他如同一头被惹怒的豹子,煞气四溢,瞳仁红得吓人。
“迟含雪明明在镇国寺,我这就去将她带回来让你们看看……”
突然,一阵空灵而悠远的铜铃声响起。
跪在地上的黑压压的士兵们渐次散开,露出一条道路。
接着,就见八个将士抬着一副纯黑的棺木,缓缓走上前。
而那铜铃声,正是由挂在棺材四角的招魂铃传来。
他们庄严而肃穆,每一步都走得坚定却又缓慢,似乎怕惊扰了棺中之人。
随着清脆铜铃声渐逼近,顾景佑连呼吸都屏住!
难以言喻的惊惧如潮水般涌进身体,心脏像是被细细的丝弦一圈圈缠紧。
这时,走到最前方,抬棺将士们扑通一声跪下。
众多粗豪的汉子们脸上却溢满泪水,声带哭腔。
“陛下!元帅!我们带含雪将军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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