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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那高头大马就要撞过来,沈沅不假思索地上前一步,想要护住阿月。
电光火石间,马蹄已踏至她跟前。
沈沅惊得屏住了呼吸,忽而看到有银光一闪。
那光芒极细微,快得像是她的错觉。
紧接着,横冲直撞的马突然嘶鸣着停下,高高撅起前蹄,险些将那骑马之人甩到街边去。
“阿月,你没事吧……”沈沅连忙拉着阿月避让,惊魂未定地问。
阿月摇头,看向她的眸光带上了一丝复杂。
四周响起啧啧议论声。
“这些财主员外可真不把人命当回事,居然当街纵马,这要是伤了人……”
“嘘,小声点,被听见了当心抓你一顿好打!”
“就是,民不与官斗,有些话还是莫说的好。”
沈沅叹了口气,看着那远去的马:“阿月,下次还是不要来永安街了,烈马可不长眼。”
“小姐难道不打算叫家丁抓住那纵马之人,当街讨个公道?”阿月问。
沈沅一时语塞。
曾经的她乃先帝亲封的长乐郡主,想必路遇不平绝不会息事宁人。
而如今的她记忆全无只想明哲保身,早已失去了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胆气。
阿月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奴婢只是说说,小姐不要介怀。”
沈沅轻摇摇头:“无妨,我不介怀。”
言罢,继续往后走。
她身形太纤瘦,肩膀太细弱,走在人群中如一滴水融入河流般不起眼,没有半点曾经的万丈光华。
阿月脚步顿住,看着她的背影许久。
到了晴府,沈沅吩咐下人为沈嬷嬷沐浴更衣又让厨房备了一桌饭菜。
沈嬷嬷显然是饿了许久,吃得险些被噎住。
饭后,沈沅将她请到房中遣退了下人,道出心中疑惑:“沈嬷嬷,沈家被抄是为何?我父亲和兄长究竟是怎么死的?”
“小姐当着不记得了?”沈嬷嬷好不惊讶,上下打量沈沅,一双苍老的手缓缓抚过沈沅的脸颊,“对了,你脸上那疤呢,怎么没了?”
疤?
沈沅按捺住心中惊疑:“我脸上曾有疤痕?”
沈嬷嬷点头。
“流放路上,有登徒子见色起心,为了保全清白你狠心想要将脸划破,老奴于心不忍便阻止,用淤泥和药草在你脸上画出疤痕。若不细看,很难分辨真假。虽是为了防身,但弄不好恐怕会落个欺君之罪……所以还是莫轻易擦去的好。,”
沈沅记起自己试戴发簪时,在铜镜中看到的那一幕“幻象”——自己脸上布满了乌黑丑陋的疤痕。
思及此,她眉心隐隐作痛。
难道那些所谓的幻象,都是真的?
那被拖出去杖毙的一幕呢,洗恭桶时被人踹进水池,险些淹死的一幕呢?这些也全是真的?
混乱的思绪涌入脑海,她头疼欲裂:“我为何会遭流放?”
“这还不是拜那曾经的太子,如今的皇帝所赐!”
说到这,沈嬷嬷苍老的眼里恨意深不见底。
“沈家三代忠良,老爷更是先帝亲封的沈国公,一生金戈铁马,立下赫赫战功,却落得了个兔死狗烹的下场!”
“沈家上下数百口,皆遭流放,死在路途中的不计其数,不少都被官吏用马鞭活活打死的!”
“还有大少爷,年仅十四岁就上战场杀敌,一生为国尽忠,可怜他连妻都未娶就遭了奸臣陷害,至今尸骨全无……小姐,这些你怎么竟全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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