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离开后,严筠卿也紧跟着离开了院子。
“爹。”严筠卿行礼道。
后者缓缓放下手中的书籍,抬眸看向他,眼底闪过一抹担忧:“伤可要紧?”
“皮外伤,多谢父亲手下留情。”
在第一鞭落下时,她就知道父亲并不是真的想动手。
“你可知我今日为何动手?”严昭沉着脸问道。
“可是因为三皇子?”
严昭瞥了她一眼道:“你倒是还知道。他毕竟是皇子,你今日让他如此难看,日后定免不了被他为难。”
“儿子知道,可情况紧急,儿子只能如此。况且,就算我不那么做,他也不见得会放过我。”
身为父亲,严昭自是知晓他说的话不无道理,可他还是有些担心,这也是为何,他要当着众人的面动用家法的原因。
虽说三皇子不会将此事告知皇上,但免不了皇上会听到些什么闲言碎语。
“罢了,日后还是要小心些为好,毕竟如今不比之前。”严昭嘱咐道。
严筠卿听话点头:“父亲说的是,此次是儿子的鲁莽了。”
“其实也不全然怪你,若换成是我,我也会如此,只是……罢了,三皇子那边,我会让人盯着。对了,那个人可找到了?”
他虽未明说,但严筠卿却明白其中意思,摇头道:“没有。”
严昭眉头紧拧:“可需要我找人助你?”
“不必,儿子自有办法。”
“也好,但有句话我还是要提醒你。虽说此人救了你,但他是敌是友我们并不清楚,所以……”
话已至此,严昭也没再说下去,他相信他会明白。
而严筠卿也确实没让他失望:“父亲放心,儿子明白。”
“明白就好。行了,你身子刚好些,今日又受了刑,这几日就在府中好生歇着吧。”
“是。”
随即便退出了书房。
刚回到院中,就察觉气氛不对,院中的下人各个低头做着自己的事,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原本还有些疑惑,结果在看到门外站着的春桃,严筠卿就瞬间明了。
硬着头皮进入房中,结果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道声音从房中传来:“筠卿哥哥还知道回来呀,轻云还以为筠卿哥哥今日打算住在书房了。”
见洛轻云沉着小脸儿坐在石桌前,一脸恼怒地望着他,心中暗叫不好。
方才只顾着说正事,倒是忘了时辰。严筠卿自知理亏,便也没敢再多言,小心翼翼坐在其身旁,眼神时不时瞟向身旁之人。
而洛轻云虽然生气,但并未真的去打扰他们,只是担心他也是真的。结果他倒好,坐在她身旁一言不发,这让她更是生气了。
“筠卿哥哥就没什么要同轻云说的吗?”
后者欲言又止,手足无措,像个犯错的孩子一般,不知该如何开口,最终只说了句:“对不住。”
以为他还会再说些什么,结果等了半刻钟他愣是没再蹦出半个字来,洛轻云顿时忍无可忍:“筠卿哥哥是如何答应轻云的?”
“是我的错,忘了时辰,对不住。”
“筠卿哥哥向轻云道什么歉,受伤的又不是轻云。是轻云自找麻烦,都是轻云的错,日后轻云……”
“我错了,你莫要生气。我向你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严筠卿无比认真道。
洛轻云瞧他这副模样,瞬间气消的一干二净,不过面上依旧一副冷淡模样:“轻云才不生气。”
冷哼一声别过头道:“那你错哪儿了。”
突如其来的问题,倒是问的严筠卿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答道:“我不该惹你生气,不该让你担心。”
“还有呢?”
“还有?”
“嗯?”洛轻云威胁性的眯了眯眼。
“还有,不该、不该……”想了半晌实在想不出来,“不该不知道还有不该。”
“噗!”一旁的秋燕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对不起,小姐,奴婢还是出去吧。”
说罢,像是逃命似的冲了出去。
在其离开后,洛轻云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好了,不为难你了。”
“那你还生气吗?”严筠卿试探性的问道。
“生气,生气筠卿哥哥从不将自己的身子当回事,之前是因为在战场上没有办法。可如今在将军府,还是如此,筠卿哥哥何时才能为自己考虑考虑。”
她生气不是因为他没有早些回来,而是因为他每次受伤都是如此,从来都不重视,无论多重的伤,他都像没事人一样硬撑。
严筠卿眼神暗淡,这么多年,身为一军主帅,她早已习惯隐藏自己一切。
在战场,她不能受伤,她必须无坚不摧,无所不能,才能掌控全局。而她在所有将士的眼里,也正是这么一个刀枪不入的形象。
她在战场上不能,在将军府亦是如此,她害怕他们担心,所以每次都装作无事发生。她自诩伪装的很好,可每次都会被洛轻云无情拆穿。
这一次也一样,虽然父亲下手不重,但她这副躯体毕竟中了剧毒,即使毒性已解,但还是会有些影响。
努力扯了扯嘴角:“让你担心了,不过这次真的没事,虽然是有些影响,但不碍事。”
洛轻云无奈叹了口气,拿起手中的帕子擦去他额角的细汗:“轻云知道筠卿哥哥不想让人担心,可你越是如此,轻云就越是担心。你可以在任何人面前伪装,但在轻云面前不用。”
她的动作很是轻柔,可严筠卿的胸膛却不再平静。
片刻后,严筠卿才迟迟吐出一个字:“好。”
两人相视一笑,眼底全是彼此,再容不得旁人。
之后的几日,洛轻云每日都会为他做些滋补的汤药,看着他喝下去,一连几日下来,严筠卿的身体竟真的恢复不少。
虽无法与之前相比,但也并无所差,甚至连面色都圆润了不少。
就连段武来了,都不由惊讶出声:“咦!将军,几日不见,您怎么变了这么多?”
严筠卿抬手摸了摸脸颊:“有吗?”
“有!太有了,想当初我和袁潇两人可是为了你,连宜城最有名的厨子都请来了,结果您是一点不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