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盛收徒就是同一届,外门也比内门矮一级。
所以那次来寻落长天的弟子们叫他师叔祖。
而打理止风镇的除了少数长盛峰弟子,剩下的大多是些外门弟子,他们叫落长天,少说都是师叔祖往上。
被大自己那么多的人叫小师叔,落重曦觉得怪怪的。
落长天给的几柄剑和要的东西都不能马上处理好,打听到二人得空,于是掌柜邀请他们参加下周的拍卖会。
虽然大多数品质上佳的东西都是在长盛门内消化完了,但毕竟长盛家大业大,手指缝里漏点东西出来都够一些散修吃的,为了公平起见,遵循着价高者得的原则,止风镇就弄出了这个止风拍卖大会。
拍卖会一般三十日一次,且拍卖的东西至少要提前一周报名公示,但落长天要得急,就姑且让他插个队。
毕竟长盛镇派长老做的东西,平常求都求不来,正好碰上了算是撞大运,在修道之人眼里,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掌柜先备好了纳戒和定金灵石,毕恭毕敬地交给落长天并亲自送他出门,临行前千恭万谢,让他到时赏脸光临看看有什么能瞧得上的东西。
享受了一把狐假虎威的落重曦接过纳戒,听落长天说:“先用着,晚些再做一个。”
原来这东西他也会自己做的吗。
两人逛到晚上,除了给落重曦买了一堆吃穿首饰,没见他买别的东西。落长天从以前就这样,万事供着她先来,所以落重曦一开始以为他是自己便宜爹。
她现在这个身体十五岁,个子拔得飞快,又不用出门,就一直穿着长盛的弟子服,玄色白边的布衣加上同色发带,倒让她有种自己真的在修道的实感。
反观落长天,给她挑的衣裳五颜六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开戏班子,被落重曦否了大多数提议后,勉强把套数减到十。
把采买的东西全塞到纳戒里,两人直逛到晚集都散了才回到雪信山下。
慢慢步行上雪信峰,看着地上两人的倒影,落重曦忽然想起很久以前,那时他们住在北边一个小村子里,冬天黑得早,她玩雪玩得开心忘记回家吃饭,当时也是今日一样一地银辉如水。
她与落长天一起生活的十年,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已经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
她以为分隔五年他们会变得陌生,可今日看来,什么都没有变化。
落重曦其实对成仙之类的事并不太向往,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志向远大,心怀苍生的人,只是知道自己的下场,想避免悲剧好好活下去而已。
再者如果按照原剧情,落长天飞升失败身殒魂消看着也很强行剧情杀,她不想让自己,不想让他落得那个下场。
走上最后一级台阶,她忽然从背后抱住落长天。
没关系的,已经有变化了不是吗。
“怎么了。”从胸腔中发出的声音仿佛直接通过震颤传入落重曦脑袋里。
“没事了。”落重曦松开手摇摇头:“我多久能筑基?”
炼气期即使是一般人都可以做到,只看快慢,而筑基则是划分修者和普通人的一道分水岭,她被卡了几年,说不心慌是不可能的,加之落长天不在身边,她就算明白这应该只是一时的限制,心中还是会在意。
“一会。”
他说的一会,就真的是一会。
稍晚些时候,落长天让她坐在床上盘腿运气,自己也对坐着盘腿。
“丹田气足,督任并行。”他一手抵着落重曦额头,一边念着口诀,引导她运气。
先运行九个小周天,再运行一个大周天,感受自己身体里的灵力融会贯通,脉络通畅。
如此循环往复数遍,落重曦觉得自己身体里热热的,吐纳自如,力足神清。
“……气归丹田,功成法明。”随着这一句,最后一个周天运转完,落重曦睁开眼。
好像也……没什么特殊感觉啊?
她运起气来,除了周身更畅快了些,确实没什么大变化。
“筑基是修炼关键,曦曦这些年做得很好。”落长天摸摸她的脑袋,嘴角罕见地提了提。
她真是怀疑他以后会把脸部肌肉功能全退化掉。
人家天天看他板着一张脸觉得以为他脾气不好真的是误会,落长天可以说是没什么脾气,也不是板着脸,单纯懒得做表情。
“怎么笑也不会了,要这样。”落重曦担心地用两根手指低着他嘴角往上拉:“哈。”
“哈。”
“算了你还是板着脸吧。”看着他笑得比哭还难看,落重曦放弃了。留下落长天面无表情但委屈巴巴地看着她收拾今日买的东西。
第二日上课时,陆行舟一见面就很夸张地打量了她一番:“我观兄台面色红润,目光炯炯,精气充沛,想必是已然突破筑基!”
“正解。”落重曦有些得意地说道。
“恭喜恭喜,不过当初落师叔为什么要封住你的灵力呢?”
这个问题她也追问过落长天,得到的解释只是“筑基以前不必下山做任务。”
长盛筑基期以后的弟子基本每季度都下山巡查各处,为老百姓除害啥的,其实危险性不大,也能增加他们的实战经验,可落长天就是生怕自己闭关这些年给落重曦磕了碰了,直接给她来了一道‘门禁’。
“不重要了哈哈哈。”落重曦尬笑过去,俩人一同进学堂,刚坐下就看到一人气呼呼地走进来。
“原师兄,今日怎那么大气?有什么事咱可以帮你的么。”陆行舟出了名的四面玲珑长袖善舞,谁他都能说上两句话,堪称长盛新一届交际花,落重曦偶尔觉得他更适合去长盛峰,怕不是用那一张嘴皮子都能为门派创收。
来者是长盛峰与他们一届的原西南,他是云清子的亲传,比落重曦和陆行舟都大些,算是他们这届较为年长的,平素话不多,做事沉稳踏实,各方面都四平八稳的一个人,就是那种宽厚大师兄的范本。
落重曦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生气,不知是谁惹了他,也问道“原师兄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现在离上课还有些时间,学堂中人不多,原西南冲进来又觉得在这里发脾气不大好,来到两人身旁自己平息了片刻,才开口:“这届新入门弟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那个什么姜婉,之前是不是还想进雪信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