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杨依柔犹犹豫豫，不知道如何开口，她怕遭到纪淮安的拒绝，更怕这拒绝背后所代表的抗拒。
“有话可以直说。”
杨依柔想起今天下午吴露鼓励她的话，“你既然喜欢他，你就得做出行动嘛，你不做出行动，他怎么知道你喜欢他”。
她鼓起勇气，控制着缓慢的语速，生怕一快，就暴露自己的紧张，“我想去中江实习，可不可以请你帮忙问一下HR。”
纪淮安想了一下，“昨天年级群里好像刚发了中江的实习。”
杨依柔没想到这件事情，神色略微有些慌张，“都……都一天了，应该满了吧。”
“我明天帮你去问一下。”杨依柔心中的欢喜控制不住地溢出来，声音都轻快了不少，“谢谢。”
纪淮安站了起来，“没事。”
杨依柔坐在沙发上，看着纪淮安上楼的背影，直至背影消失。
这时站在墙壁后，默默偷听两人谈话的秦姨走了出来，她看着喜不自禁的杨依柔，脸上也露出慈祥的笑容，“淮安同意了吧？”
杨依柔回来后仍摇摆不定，她就去询问了秦姨的意见。
“嗯。”杨依柔重重地点头，即使喜上眉梢，还是透出温顺的气质。
秦姨在她身旁坐下，“我都跟你说了，这点事情，淮安不会不帮忙的。你不要这么担心。”
“嗯。”杨依柔笑着，没有反驳秦姨的话。
她担心的不是工作，而是纪淮安对她的态度。
他同意她去中江实习，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同意自己可以离他更进一步，能够和他更多地接触，更多地了解他的世界？
杨依柔的心中满是雀跃。
秦姨看着杨依柔止不住的笑容，心中也是高兴，即使她只是个佣人，但她也和夫人一样，希望看着他们两个终成正果。
在杨依柔询问她的意见后，她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夫人。
她拍了拍杨依柔的手，将夫人说的话转达给她，“夫人说了，要是实习受了什么委屈，或者有什么不懂的，尽管去问淮安。要是他对你不好，夫人会替你教训他的。”
“嗯，好。”
秦姨说，“夫人让我等淮安回来，给他送点吃的，我先送上去了。”
“好。”
等秦姨一走，杨依柔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给吴露打了个电话。
喜悦来得太多太满，她想和吴露分享这个好消息。
……
靖南市的郊区，白炽灯光将赛车场地照耀的如同白日，彩色丝带在空中散落，赛车声响、男女欢呼声响彻天际。
陈婷离开KTV后，给张宪礼打了个电话，然后应约来到了这个地方。
她本以为，她可以借着脸上的伤痕，博得张宪礼的同情和怜爱，同时让他对徐时曦产生厌恶。
但当被侍者带入包厢，包厢内的男女看好戏的目光纷纷投入到她身上时，她心中莫名生出了恐慌。
她下意识地看向包厢中间的男人，男人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手中微晃着酒杯，对此完全视而不见。
周围的男女见状，半拖拉似地将陈婷拉到旁边的桌球桌旁，嘻嘻闹闹，但是却又恶意地灌她酒。
张宪礼微抬眼皮，看了一眼，又不甚在意地收回视线。
秦医生坐在他身旁，也瞧了一眼，又冷淡地收回视线，“不加点东西？”
他们灌的酒都是高浓度的酒，但里面没有添加任何东西。
张宪礼品了一口酒，声音冷淡地像是对待一件物品，“她还有用。”
上平地区有块地准备拍卖，方鼎集团准备拍下这块地开发。
方鼎集团隶属于张家，目前的董事长是张宪礼的父亲。
张宪礼和秦医生聊着这块地的未来设想，接着张宪礼的电话响了。
手机铃声仍然是之前那个。
“喂。”吴露在手机那头说，“依柔刚跟我打电话，纪淮安同意帮她进中江了。”
张宪礼的情绪没有任何的波动，意料之中的结果而已，“嗯。”
“那……那部剧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够敲定？”
“下周，剧本会送到你手里。”
“那……”吴露还想问张宪礼他干嘛要她把杨依柔弄进中江，就听见“嘟”的一声，那边挂断了电话。
吴露：“……”
吴露站在宿舍阳台上，看着一片漆黑的天空，还是搞不懂张宪礼想干嘛？
早上张宪礼给她打电话，说在中戏西门等她。
她其实不想去，但她挺怕张宪礼的。
她爸和张宪礼的母亲是亲兄妹，她还是张宪礼的表妹。
但是张宪礼根本没把她当作表妹。
想起小时候差点被淹死在泳池的场景，吴露就心有余悸。
她在寝室磨磨唧唧，但还是在张宪礼规定的时间到达了西门。
一上车，张宪礼侧着脑袋看她，“你和纪家的那个养女关系不错？”
吴露小心翼翼地问，她连安全带都没敢系上，“杨依柔？”
张宪礼微微颔首，吴露点点头，紧张地看着张宪礼的表情，她还以为杨依柔惹到张宪礼了。
没想到张宪礼却是让她去劝杨依柔，让杨依柔去找纪淮安帮忙，把她弄进中江实习。
而且，他还强调，一定要找纪淮安。
吴露不是很想同意，她和杨依柔是朋友，虽然这件事情听上去好像对杨依柔没有伤害，但是张宪礼不是一个喜欢管闲事的大善人。
他突然跑过来找她，总感觉有问题。
但是，在她犹豫怎么拒绝不会惹到他时，张宪礼启动车辆，带她到了一条街道。
“看。”
车辆停下，吴露看着前方正从蛋糕店出来的男人。
即使带着帽子口罩，但凭那身形，她依然认得出来，那个男人是章紊。
“懂了嘛？”吴露垂着头，握紧了拳头，替章紊气愤，也替章紊不值。
凌棠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明明都已经分手了，她还喊章紊给她送蛋糕！
张宪礼很满意吴露这气愤的表情，气愤，说明她会同意他的要求。
张宪礼说，“章紊下一部剧在北安。要是你同意，你有半年的时间，可以和他单独相处。”
……
张宪礼挂断电话后，起身，慢条斯理地走向桌球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