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渊也知道今晚不该扰人清梦。
可是他如何忍得住?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
猴子被月华送给了那女人,她逃不掉的。
现在想想,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老天都看不惯那个女骗子了,要让她原形毕露。
月华不想理他,但是银芒说,霍时渊已经很生气了,别再火上浇油。
月华表示,她身体还不舒服呢,霍时渊也适可而止。
今晚想整造人大计的时候,突然发现她来了小日子。
银芒给她揉了好一会儿的小肚子,两人才刚睡着,又被人吵醒,谁没脾气?
不过月华还是听银芒的,勉强起身,出门问霍时渊:“三更半夜,你又怎么了?”
这个年龄,阴阳不调和,就容易变态。
霍时渊也没计较她的态度,冷声问:“那只猴子,你送给了谁?”
月华反应了下,“送给了一个生得很讨喜的姑娘。”
“我问你她的名字!”
“你不是说,那是古幼薇吗?”月华听得一愣一愣的。
“不是她,我……被骗了!”霍时渊几乎要把牙咬碎,额角青筋跳动。
他就说,古幼薇已经要跟了李晟,为什么还要去赏花宴?
之前不是没觉察到不对,但是他没细想,毕竟那女人,内心深处就不是个循规蹈矩的。
否则她都被自己看光了,怎么还不跟着自己?
月华笑得好大声。
小日子都没有那么郁闷了,今天她比过年还开心。
竟然,有人能把霍时渊耍得团团转。
怪不得她看那女子,那般顺眼,原来是霍时渊的克星,让不可一世的他碰壁了,干得好。
“银芒!”
月华:“你有本事冲着我来,总欺负银芒做什么?知道了,你不就想知道那是谁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你知道?”
“本来是不知道的,但是这会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你说。”
“鱼晚棠。”月华道。
鱼晚棠?
不是欺负古幼薇的那个女人?
对啊,这两人有仇,而且曾经走得很近,所以完全可能有对方赠送的帕子。
“……那天她乘坐的马车,是租来的那种。”
当时月华就觉得,这家可能条件不好。
现在联想到鱼晚棠,那应该就是鱼家了。
“不过我说的这些都是猜测,你要是想确认的话,就去找崔霜。”月华继续道,“崔霜那脑子,见过谁肯定不会忘。那日她抱着吱吱,肯定很显眼,崔霜应该有印象……不过,你最好明日再去啊……”
可是她这番提醒,对霍时渊来说显然是废话。
霍时渊已经去了。
月华不由嘀咕:“真是的,谁沾上你谁被你扰得睡不好觉。”
霜戈没走,好奇地道:“那鱼家姑娘什么样?”
什么姑娘,能把世子的魂勾走?
“很顺眼的样子。”月华说得抽象,又推了推身边的银芒道,“你怎么了?”
银芒叹气,“我今日才跟世子回禀,说是拿到了弹劾鱼景深的理由。世子说会找人安排……现在想想,是不是该庆幸,恰好没安排?”
那不是大水淹了龙王庙吗?
“你可别跟着掺和做坏事,小心生孩子没屁眼。”
银芒饶是好脾气,听到月华这般心直口快的话,也忍不住想打人。
“你闭嘴。”
月华撇撇嘴,随后道:“要不我明日就说想吱吱了,去鱼府确认一下?我觉得肯定是她,哈哈哈……”
“姑奶奶,你才别掺和了。世子平时不跟你计较,你也适可而止。”
月华打了个哈欠道:“那我不说了。”
她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也不知道,世子来不来得及,在天亮之前,再去鱼府确认一次。”
这一晚上,真把世子给忙坏了。
明明应该是个醉醺醺,回屋就睡的醉汉。
结果现在忙成这样,啧啧。
天刚蒙蒙亮,鱼晚棠已经起身,和往常一样,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裳,在院子里打拳锻炼。
她觉得自己身体明显比之前好多了。
霍时渊前世教她的这些东西,包括吐纳之法,还有拳法,都是很好的。
秋荷已经去了厨房帮忙张罗全家的早饭,所以院子里只有鱼晚棠一个人。
霍时渊来的时候,她已经收势,脸色绯红,香汗淋漓,拿着帕子轻轻擦着脸。
果然是她!
霍时渊觉得自己像个采花大盗,这一晚上忙坏了,在天亮之际,总算找到了自己想找的那朵花。
鱼晚棠没有发现霍时渊。
但是吱吱发现了。
吱吱不仅发现了,还直接冲出去,对着霍时渊嗷嗷乱叫。
它可太讨厌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了。
鱼晚棠听到它激动的声音,腿就发软。
是霍时渊来了?
果然,下一刻她就看到霍时渊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从照壁后出来。
一如前世她犯错而不自知的时候。
鱼晚棠知道他定然是发现了真相。
其实,比她想象中,来得更晚一些。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着霍时渊行礼后坦然开口:“世子,之前多有隐瞒,还请您见谅。”
霍时渊一把抓住对他横冲直撞的吱吱,捏着它脖颈后的皮肉走上前来。
吱吱胡乱蹬腿,气得哇哇乱叫。
鱼晚棠心疼它,却不敢为它求情,那会换来霍时渊的变本加厉。
最好的办法是转移注意力。
她说:“世子,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做得不对。只是彼时我实在害怕名声扫地,又因为我和古幼薇有嫌隙,所以才故意为之。”
“总算肯说实话了?把我当成猴子耍,是不是很高兴?”
“世子乃是潜龙在渊,”鱼晚棠从容不迫,“如果可以选,我是绝不会跟世子交恶的。”
潜龙在渊?
他明明是个放浪形骸的纨绔。
这女人,在威胁他?
“如果我要你跟着我呢?”霍时渊下巴微微扬起,完美的下颌线下,喉结微动,一脸倨傲。
“也……不是不可以。”鱼晚棠早已深思熟虑过,这会儿说出来,反而有些释然,“只要世子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可以答应世子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