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全国总决赛的比赛现场。
“让我们恭喜GQY战队夺得全国总冠军!”
随着主持人的声音落下,现场欢呼声迭起,久久不绝。
GQY的队员们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兴奋的抱成一团。
许暮洲站在他们身后,从来淡漠的面容上也挂上了喜意!
他视线扫过在场的队员们,无端想起了陆殊宁。
莫名的,此刻他异常的想要见到陆殊宁,和她一起分享这份喜悦。
没有丝毫犹豫,许暮洲给陆殊宁发去了消息:“GQY,获得冠军了。”
然而却无人回复。
许暮洲又发了一条:“你在现场吗?”
依旧没有回音,许暮洲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
这时,旁边传来记者的声音:“许教练,可以开始采访了吗?”
许暮洲按灭了手机,参加采访。
等一切结束后,已经是晚上。
许暮洲开着车,鬼使神差的回到了已经两月没回过的家。
推开门的那刻,屋里一片黑暗。
打开灯,屋子鞋柜上,地板上,茶几上……落满了厚厚的一层灰。
手指捻过,留下道道痕迹。
许暮洲沉默站在玄关处望着房间,曾经和陆殊宁在这里生活的回忆如走马灯般一帧帧涌上。
他按着有些发闷的心脏,一间一间房走过,里面属于陆殊宁的东西都被她尽数带走。
曾经温馨的房子此刻莫名弥漫着一股压抑,让人喘不过气。
夜幕下。
许暮洲望着敞开的大门,莫名想起了他赶陆殊宁走的那一天,还有落在脸颊的耳光——
那时不觉的痛,偏偏在此刻翻涌上来,让他的脸一阵滚烫。
像是逃离般,许暮洲驱车回到了俱乐部。
大厅里一样的安静。
战队队员还都在外庆贺,没有归来。
许暮洲看着曾经属于陆殊宁的位置,此刻被江礼的物品堆满。8
那种异样感让他忍不住动手收拾了起来,一直到江礼的东西被清空,他的心里才稍稍舒服一些。
这时,手机响起。
许暮洲以为是陆殊宁的回复,连忙拿起查看,却只是运营商发来的话费提醒。
失望间,大厅的灯倏然亮起。
姚潇潇从外走进:“暮洲,你怎么没去参加庆功宴?”
许暮洲回头看她,语气冷淡:“你怎么回来了?”
“你不在,我和他们也没什么能聊的。”姚潇潇视线落在他身后的位置,眼底闪过抹暗色,“你刚刚是在等谁的电话吗?”
“陆殊宁。”许暮洲说着,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手机机身。
听到这个名字,姚潇潇眼里闪过抹妒忌:“她都走了,怎么可能还会联系我们?她这样的人走了挺好的,省得……”
“即使退队,她也是GQY的一员。”许暮洲沉声打断了她的话,“还有之前那个MVP的奖杯,你打算什么时候还给她?”
姚潇潇脸色一白:“暮洲,你说什么呢?那个奖杯……”
许暮洲声音冷沉:“之前怕你退役不体面,我才将奖杯颁给了你,荣誉你有了,该懂得知足。”
姚潇潇难以置信:“所以你从来没想过真的把奖杯颁给我?”
“你本来就没有那个实力。”许暮洲言简意赅。
姚潇潇被他的看轻刺红了眼:“难道陆殊宁就有吗?还是因为你们曾经在一起过,你就偏心她?!”
闻言,许暮洲脸色一沉:“谁跟你说的?”
倏然,曾经陆殊宁说过的话涌上脑海:“你是不是和她说过什么?”
姚潇潇攥紧衣角,情绪放大:“我说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很久了。”
“暮洲,你根本就不喜欢她,否则怎么会不顾她的情绪还要把MVP给我?!又为什么一定要赶她离开?”
听着这些,许暮洲烦躁的按了按眉心:“姚潇潇!我只是考虑到你要退役了,有个MVP方便再就业,仅此而已。”
“至于让她离开,是因为以她的天赋需要更广阔的舞台,而我和她分开只是因为最近发生了太多事,觉得彼此都需要时间静静。”
至于后来,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他也想不明白。
姚潇潇却不信:“我不信你一点都没喜欢过我!”
“没有。”许暮洲连眼神都没给,“我会联系经理宣布你退役,以后,你好自为之。”
扔下这话,他抬腿离开。
姚潇潇站在原地,忍不住哭了出来:“许暮洲!你就是个骗子!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让我误会你也喜欢我?!”
“你就是个渣男!你这样的人不值得被爱!你也根本就不了解陆殊宁!以她的性格走了就永远不会再回来!你不是在乎她吗?你永远也不会被她原谅!”
然而从始至终,许暮洲的脚步没有停顿。
夜风习习,也带着姚潇潇声嘶力竭的哭喊飘了好远……
街边车里。
许暮洲坐在驾驶座,手机屏幕反射的冷光刺眼。
想到刚刚姚潇潇说的那些,他按捺不住急切又不安的心情,给陆殊宁打去了电话。
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无人接听。
最后,许暮洲回到了两人的家。
躺在主卧的双人床上,睡梦昏沉,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和陆殊宁的初见。
许暮洲如那时一样朝她伸出了手,问出了那句话:“殊宁,要来跟我打电竞吗?”
本该回握的陆殊宁却直接抱住了他:“许暮洲,再见。”
许暮洲的心颤了颤,就听陆殊宁又说:“许暮洲,我原谅你了。”
许暮洲莫名有些心慌,下意识伸手去回抱,想要抓住她,却只抓了一手的空。
“殊宁!”
许暮洲惊坐起身,天外也紧跟着传来一声乍响——
“轰隆——!”
一道雷声震的玻璃都跟着颤动。
许暮洲却顾不上,他只觉得脸颊湿漉漉的,抬手去摸,一脸温热的泪。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那泪水怎么都止不住……
回想起梦里的种种,许暮洲心里涌上股恐慌,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溺毙。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是陆殊宁。
刹那,许暮洲一直提着心落回了原地。
他连忙接起,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急切:“殊宁!”
他有很多话想和陆殊宁说。
下一秒,电话那头却传来陌生的女声,带着哽咽:“请问你是殊宁姐的家人吗?”
许暮洲没有半点犹豫:“是!我是她男朋友,她在哪儿?”
询问的话落,电话那头却传来女人越来越大的哭噎声。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但在寂静的深夜里瞬间刺痛了许暮洲的耳朵。
她哭着说:“对不起,殊宁姐今天下午病情恶化,没能抢救回来,你可不可以……来送她入土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