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照片只有他的脸和肩部，像是证件照。
他留着极短的寸头，干净清爽，笑容阳光。
邵君凌低眸看着地上，眼神闪过一丝诧异。
他几乎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自己大学时期的照片。
这是莫尹尹从大学的荣誉榜上裁下来的，邵君凌不爱拍照，他消失后，莫尹尹实在是太想他了，只能悄悄去学校把这张照片裁下来。
这么多个日日夜夜，她对着这张照片诉说过无数次思念和痛苦，将它当宝贝一样收藏。
但是此刻，莫尹尹脸色发白，慌忙弯腰把照片捡起来。
再抬头时，发现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变得不太一样。
她握着照片的手紧了紧。
邵君凌看着她，黑眸里翻腾着看不清的情绪：“这张照片，怎么会在你这儿？”
有那么一瞬间，莫尹尹真想把一切实话全都说出来，可看着邵君凌明显紧张的脸，她却又立刻退缩了。
怎么说？说了之后又如何呢？
他都说在苏若晚之前没有过喜欢的人，你还要自找难堪吗？
她沉默了几秒，将那照片抵在邵君凌手上，把这五年所有思念的载体还给他。
她艰难的扯出一抹笑，“你五年不回来，你家里又没你的照片，季阿姨想你想的饭都吃不下，我想给她一点慰藉，才千方百计找到这张照片想给她送过去，还没来得及送你就回来了。”
理由算不上拙劣，至少邵君凌和其他人都信了。
大家点点头，觉得情有可原。
唯有苏若晚盯着莫尹尹，唇边挂着一抹冷冷地笑。
一群人玩了很久，派对到后半场，莫尹尹离开前去了趟洗手间。
一出来，就看见站在洗手台前补妆的苏若晚。
她从镜子里看见莫尹尹，冷冷道：“莫尹尹，你跟阿舟的妈妈也很熟悉吗？”
莫尹尹听出她语气中的冷淡，心紧了紧，走过来打开水龙头洗手，“我从小就认识季阿姨。”
“听说你跟阿舟小时候关系很好，他跟我说了很多以前的事，”苏若晚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五年他在国外，一直在养伤，我一直陪在他身边，有时间，也想跟你说说我和他的故事。”
莫尹尹心里一痛，仿佛听出了苏若晚话里宣誓主权的意思。
原来，这五年他们一直都在一起吗？
在她苦苦等待，每天都在担心他活着与否的时候，他的身边，一直有另一个人在陪伴。
莫尹尹有些听不下去，只能落荒而逃，“我先走了。”
她关上水龙头，一抬头却看到苏若晚从口袋里拿出刚刚那张照片，眼神带着不屑。
“靠一张残缺的照片睹物思人，实在太可悲了，阿舟说，他以后会永远陪在我和他妈妈身边，这张照片已经没用了。”
说完，她两下将那张照片撕碎，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你说是吧，莫尹尹？”
莫尹尹怔怔看着垃圾桶里的碎屑，仿佛被撕掉的是自己的心。
良久，她才从喉咙里挤出一道声音：“嗯……”
苏若晚轻轻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莫尹尹还愣在原地，她知道，自己输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