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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在催他,好像在笃定他愿意。
可他是不愿意的。
他不愿意那个笑起来有浅浅的梨涡,春衫打马无忧无虑的姑娘和他毫无关系。
即便是他在强求,是他在反复无常,是他自私自利。
这句话说出口后,宋彦津心中的压抑延缓了片刻。
书房内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作何反应。
“可是陛下,这次机会没了,下次再想那会虎符就更难了。”
宋彦津一默,声音平静:“所以因为难,众卿就不想在想办法了吗?那朕要你们这些做什么?”
“啪”的一声,明黄色的奏折猛地拍在书案之上。
“陛下息怒。”
宋彦津看着骤然低头认错的众人,心中微嗤。
……
“宴与,你替朕从民间请个擅长蛊毒之术的大夫。瞒着其他人,尤其是谢家。”
宴与微微低头,掩下眸光中的诧异。
自上次御书房谈话后,这位陛下似乎是盯上了他,隔三差五的喊他问话,可偏偏每次都没说什么,偶尔还会对他的家事好奇。
今天突如其来的任务,倒是吓了他一跳。
不过他也只低声应好。
“宴卿,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宴与一怔:“陛下如若想说,臣自是想听的。”
宋彦津听了,轻扯了扯嘴角,面容被有些昏暗的灯遮掩得有些模糊。
“若你经常梦见一个人,每次梦见都觉得很开心,那你觉得你对那人是什么感觉的?”
宴与心下一跳,轻添唇角小心翼翼道:“陛下,臣可否问一问此人是男是女?”
宋彦津情绪不高的看了他一眼:“是女子。”
“如若……如若是臣,大抵是喜欢她的。臣少时也经常梦见臣妻,如今偶尔分隔两地也会梦见。”
“喜欢吗?”宋彦津的眉间盈上数不尽的迷茫。
宴与轻撇一眼只觉得心惊:这位陛下为了妻子疯了月余,竟还不懂什么是喜欢吗?
随即又想起那个传言,沈家那位好似就是他亲手杀的。
宴与咂了咂舌,一瞬间心下复杂难言。
“你先回去,按朕说的做,不要将行踪透露给其他任何人。”
宋彦津敛下神色,语气淡漠得不像话。
宴与行礼离去,心中隐隐有些困惑和不安,这位陛下情绪有些古怪。
宋彦津一直坐在殿内,直至天上再无一丝光亮。
他才有所动作。
“邓怀,沈惦现下在何处?”
“沈公子在宫外驿站,有人看守着。”
“去邀他进宫,朕有事要问。”宋彦津嗓音如同这黑夜一般冷寂。
太液池。
“陛下,沈公子到了。”邓怀看着厅外人影幢幢。
宋彦津看着池面的眼一顿:“请他进来。”
片刻后,沈惦进了花厅。
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他抿唇行礼:“陛下万岁。”
宋彦津怔怔半响才回过头来,看着眼前来人。
“沈惦,你骗了朕,你见过朕。”
沈惦黢黑的瞳仁中的光明明灭灭,即便是站在帝王的面前,也丝毫不露怯。
“陛下是什么意思?”
宋彦津狠狠皱眉:“陆即青,这可是欺君之罪!”
陆即青颇为讶异的扬眉:“原来陛下还记得罪臣这等小人物啊。”
“你如何改名?”
“陛下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从接到诏令回京的那一刻起,沈将军就猜出了你的每一步棋。你以为他不明白吗?他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决心。”
“而我的名字,是给情情留的最后一张底牌。”
陆即青的眼中闪过数不尽的恨意和嘲讽:“可没想到,陛下如此狠心,连结发妻子也下得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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