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正月,大队给社员们都分了粮食。
云窈和苗春英的粮食,是和姥爷家的一起结算的。
粮食不多,但也够吃上好几个月。
进入年关,大队上也没有什么活干了。
云窈便全身心地投入学习中去。
白天跟着澹台烨他们学习高中知识,晚上就在空间里种各种农作物。
腊月二十五这天,纺织厂放假,苗春英带着行李回到了家。
按照阳历,今天是2月2号。
她在纺织厂已经干了将近两个月,手里有四五十块钱。
回来以后,休息了一天,就拉着云窈去赶集,置办年货。
猪肉、牛肉各买两斤,还买了各种蔬菜和干货,瓜子、糖果和糕点也不能少。
看着家里堆成小山的年货,云窈不由得有点惊讶。
没想到她母亲还是个购物狂,这么多东西,都将近十块钱了。
与过去省吃俭用的她相比,就像变了个人。
“妈,这些东西够吃了,别再买了”云窈看着还想要出门买年货的苗春英,出声劝阻道。
“就这点东西,哪够吃,还有小贺他们呢,”苗春英说道,“走,把他们也叫上,看看他们想吃啥。”
苗春英心里有种预感,澹台烨、吕浩宇和方圆在过完年,肯定要去上大学了。
想到以后见到这三个孩子的机会少了,她就有点舍不得。
只能多给孩子们做点好吃的。
云窈无语:“好吧。”
于是,在澹台烨三人的帮助下,家里的年货堆成了两座小山。
在结账的时候,澹台烨直接把钱结了。
苗春英想把钱塞给他,也没成功,只好带着东西回家。
扫屋子、贴春联、蒸馒头、炸丸子。
一直到大年三十,苗春英都忙得不亦乐乎。
这一个春节,云窈和苗春英再也不用洗衣服干杂活了。
以往在老李家,生产队过年休息,她们娘俩还要在家里干家务活。
大年初一到初七,那更是忙一整天。
早上起来就要跑到厨房做饭菜,等大家吃完了,母女俩才能混上两口剩菜剩饭。
还没吃饱,就会被李老太骂去厨房刷碗。
前世,云窈最不喜欢的就是过年。
也包括她后来成为企业家,手里的钱花不完的时候。
过年的时候,她都会跑到国外的一个旅游景点,休息一段时间,给自己放个假。
原因是在国内,无论是鞭炮声,还是饭菜香,都会让她想起自己是孤身一人。
这种感觉非常孤独。
幸好,重生的第一年,不用再呆在李家。
还有姥姥姥爷、母亲和澹台烨等人的陪伴。
大年三十这天晚上,苗春英给大家包了一大锅猪肉馅儿的饺子。
这饺子皮薄馅多,众人都赞不绝口。
吃完饭,就要守岁。
姥姥和姥爷年龄比较大,不能熬夜,所以早早就回家休息了。
苗春英见众人无事可做,便拿出一盘瓜子。
又点上炉子,大家就这样一边嗑瓜子一边闲聊,一直熬到后半夜。
李家宝才五六岁,熬不了夜,苗春英带着他回屋里睡觉。
“真希望明年我们还能一起过年,”云窈开始感叹。
真希望像这样的日子,都能过得慢一点。
方圆和吕浩宇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也没听清她说什么,只是随意点头附和。
澹台烨说道:“会的。”
过了半天,没听见云窈回应。
他抬头一看,原来云窈也靠着椅子睡着了。
原本明亮的杏眼此刻已紧紧闭上,头发也散落在一边,昏黄的烛光,在她白皙的脸庞上映出一道道影子。
云窈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嘴角一直噙着笑容,口水也快流了出来。
澹台烨走过去,不知道为什么,他非常想替云窈擦去口水。
结果手指刚碰到云窈的嘴角,就扑了个空。
云窈头转向了另一边。
澹台烨晃了晃脑袋,想把自己奇怪的想法丢掉。
炉子里的火快要熄灭,几人在屋子里直接睡会感冒的。
澹台烨便把人叫醒,让他们回去睡。
但是云窈、吕浩宇和方圆都坚决不同意,必须熬一个晚上才算守岁。
于是几个人又在炉子里添了炭火,换了一个话题。
等苗春英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四人趴在桌子上,睡得昏天地暗的。
给他们煮了饺子,又让他们回去好好睡一觉,苗春英开始做午饭。
大年初一,家家户户都在放鞭炮。
听着噼里啪啦的声音,云窈的困意全部消散。
她来到厨房给苗春英打下手。
没一会儿,澹台烨、吕浩宇和方圆三人也来了。
他们跟云窈一样,被这鞭炮声吵得睡不着。
苗春英做了一大桌子菜,荤菜有辣椒炒猪肉、糖醋鱼和凉拌牛肉,素菜则是炒白菜,萝卜丝和茄子。
这几个菜在后世是饭桌上常见的菜,可七十年代,很多人家里一年也吃不到一次。
做完饭,云窈和李家宝跑到姥爷家拜年。
把两位老人高兴得合不拢嘴,给他们一人一个大红包。
然后跟着云窈到家里吃饭。
这顿饭每个人都吃得很满足。
吃完饭,外边没有人放炮,世界终于清净。
云窈几人的瞌睡虫上来,便又回去休息了。
云窈这一睡,便睡到第二天早上。
大年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
一大早,苗春英便带着云窈来到姥爷家。
虽然前一天在一起过了年,可是习俗也不能坏。
云窈其实不想过来,因为她不想看见二姨父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快到中午,二姨苗春兰带着丈夫钱浩和女儿钱芃芃姗姗来迟。
“妈,我回来了,”苗春兰对着厨房大声喊道。
洪霞和苗春英听到声音,赶紧擦了擦手上的面粉,出去迎接。
苗春兰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到母亲和姐姐了,这一见面,眼眶都红了。
“妈,这里也太脏了吧,把我的皮鞋还有新衣服都弄脏了。”
穿着新棉袄的钱芃芃,从口袋里抽出纸巾,嫌弃地擦了擦鞋子上的泥土。
刚走出来的云窈,听到这句话,感到一阵无语。
她这个表姐,随了二姨父的性子,每次过年来姥爷家,都会嫌东嫌西,不招人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