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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无洛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街上,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一个小时后,车辆停在了婚房门口。
他兜了很多圈,可还是想回到这里。
大红的喜字还没来得及扯下,客厅还摆放着楚心云没吃完的薯片。
段无洛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零食,莫名红了眼眶。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这栋房子永远失去了女主人,他新婚的妻子,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错误中。
为什么,为什么一遇到谢小秋的事情,他就无法做到理智?
可当手机上出现那个女孩的名字,段无洛还是下意识地接听了电话。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怯懦而悲伤地说:“傅总,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夫人才会出事的……”
段无洛说:“不关你的事,是那个挑衅你的女人该死。”
他心烦意乱,听到谢小秋的啜泣时还是忍不住安慰,好不容易哄着她挂断了电话。
忙音响起时,段无洛身体一阵阵的发冷。
他说不出来这样的话。
段无洛自认为自己是一个理智的人,从小到大,他的优点就是冷静、聪慧。
为什么三番四次面对谢小秋时都会那么不受控制?
可当他那天在车里吻上楚心云的唇时,那种失控和现在这种感觉截然不同。
想到楚心云,段无洛的心口一阵撕裂的痛楚。
楚心云会有多疼,那一道刺伤了她的心肺,她面对疯狂的、蓄意报复的火焰,连下床逃跑都是奢求。
她就那样活生生葬在一场大火里。
段无洛感觉手心传来星星点点的湿意,他就像是呆滞了一般,看着源源不断滴落的泪水。
他哭了。
这是段无洛成年后第一次流下眼泪,卧室中还散发着他曾经闻到过的,楚心云身上浅淡的玫瑰香气,他将脸埋进那烟粉色的长裙,就像被女人温柔地拥进怀里。
他无法自控地大哭了起来,哭得哽咽,撕心裂肺。
“楚心云……”
只是再也不会有一个眼睛亮亮的女人,用那么可爱和柔软的语气问他。
“段无洛,你要不要和我离婚啊?”
“傅先生,您在描述中说,因为妻子的逝世而食不下咽、寝不安眠,就算用心完成了工作,也没办法好好回忆自己都做了什么事情对吗?”
段无洛点点头。
这几天只要躺在那张床上,他就会想起楚心云,无论是梦里还是现实,都时常情不自禁地流泪,眼皮已经因为频繁地擦拭浮起一层薄红。
医生温和地说:“傅先生,我知道,爱人的死亡是非常难以接受和面对的事情,您没有生病,只是暂时无法从过去的回忆中走出来。我推荐您暂时放下工作,既能够暂时避免出现误差,又可以顺道散散心。”
“请您节哀顺变。”
爱人?段无洛心想,我爱她吗?
他这辈子还不明白爱人是什么滋味,就先知道什么叫做失去挚爱的痛苦。
段无洛狼狈地擦了擦脸,低声说:“谢谢,稍后我的助理会为你结清账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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