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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甯一通解释把在场所有人都说得遍体生寒,连时均都不自觉吞了吞口水觉得脑壳一疼。
“除了这个致死的伤口,何婉婉的上颚还有一个深度浅一些直径小一些只到鼻腔附近的伤口。在上下牙龈的内部稍微往后的位置还有四个稍显对称的小孔形伤痕,都不属于致死的伤痕。”
解释过口腔内部,姜甯又指出何婉婉的尸体腹部微微发胀肿大。
何胜一再强调闺女清清白白,姜甯按压了一番发现手下触感偶有发硬,不像怀胎,更像有异物,于是取来薄片小刀剖开了何婉婉的肚子。
腐肉掀开,胀大的胃部已经腐烂了绝大部分,内容物从腐烂的位置漏了出来。
竟然是混杂着泥土的砂石。
砂石大多是小拇指指甲盖大小,在腹腔内散落着还夹杂着蠕动的蛆虫,黄白交杂,密密麻麻一片,叫人头皮发麻。
终于有人忍不住冲到外头轰轰烈烈吐了起来。
“凶手给何婉婉喂了砂石泥土,虽然不明用意,但看得出来,恨意很浓。”
就算姜甯不解释,在场众人都能感受到这滔天的恨意了。
沈君尧结合了姜甯的验尸结果若有所思,姜甯没有打扰他,转身开始检查第二具尸体。
第二名死者是何志高,死亡时间稍微比何婉婉迟了五天,腐烂的程度也没有很严重,棺材埋在土里很大程度保存了他的身上的痕迹。
姜甯看了一眼他的尸体,只觉得他遭受的痛苦应该要比何婉婉还惨烈一些。
除了颚骨上一模一样的伤口以及同样位置的尸癍,他的眼睛也是活着的时候被生剖下来的,小腹被捅得血肉模糊。
“何志高的手脚也有着同样的捆绑痕迹,他挣扎得还要更剧烈,双手的捆痕深可见骨。眼眶周围和小腹的伤口都有皮肉内卷的痕迹,这些都证明他是活着的时候被人硬生生下刀的。”
何胜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遭受了这么大的折磨整个人脚步都开始虚浮了,生怕轮到自己的时候会死得更惨。
“可惜你把他脸上和身上的血迹都擦干净了,无法判断血流的方向。但你这人倒是奇怪,何志高的尸体你查看了,还替他擦了血污,何婉婉的甚至看都不看,只是草草下葬。你也不曾说过他们尸体上有捆绑痕迹。”
面对姜甯的指责,何胜多少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他确实就是觉得女儿不如儿子重要,死了人到底是晦气的事情,所以并没有想过要帮何婉婉整理仪容。
“大人,我是没有仔细替女儿整理尸体,但这捆痕我是看见了的。只是我想着是恶鬼索命,有没有捆痕也并不能改变什么,我也就没提。”
姜甯生平最是痛恨这些重男轻女的人,当初自己被扔在孤儿院听说箱子里就放了张纸条,明明白白写着孩子健健康康但是不能要女儿所以求个好心人收养。
此刻她的怒火蹭蹭往上冒,杀人一样的眼神恨不得在何胜身上捅几个口子,连沈君尧都侧目了。
头一回见这姑娘露出如此愤怒的神情来,当初在姜府看见她遭至亲欺负都只是冷漠倔强的样子,像眼下这样火冒三丈还真是第一回,想来是联想到自己悲苦的身世了。
沈君尧这么想着,心里暗暗考虑着日后可以让各位同僚对她好点,让她感受下镇府司的温暖。
何胜没法反驳,只能生生接了姜甯的白眼,沈君尧回过神来便问他还记不记得当时血迹的方向,何胜连连点头。
“从眼眶这儿沿着脸一直到下巴脖子,都是干涸的血迹,衣领都红了。小腹的血迹则是集中在大腿根两边和屁股蛋上。”
沈君尧根据何胜的说法,又结合了姜甯的尸检结论,很快得出了何家这两名死者死亡时的姿势。
他把时均一把按在了椅子上。
“脸上的血是竖直流下来的,但下半身的血却是水平的,按照姜甯所说的尸癍情况,凶手是把死者绑在椅子上行凶的,恐怕是用了什么器具强迫死者张开嘴巴,然后将凶器捅入死者大脑致其死亡。直到死者死亡后一段时间,凶手才将尸体从椅子上解绑再吊到了树上。”
时均很配合地把自己手脚贴在椅子的把手和椅子脚上,配合着沈君尧的解说,又张开了嘴巴,姜甯看了一下,点头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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