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记得别沾水。”
云兮瑶三两下就将东西收好了。
谢斐左看右看,感觉手也不疼了,胸口也不闷了,就连看贺子轩的目光都柔和了许多。
“既然谢大人受了伤,我让随从送大人回府吧。”
贺子轩一招手,两名侍卫上前,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公子!”
“送谢大人回府。”贺子轩吹了吹手中的热茶,是方才红枭上的,应该也是云兮瑶的吩咐。
难为她记得,自己有饭后喝茶的习惯。
谢斐明显还不想走。
“贺公子这么想赶我走吗?”
他故意将受伤的那只手放在桌上,转了又转,惹得贺子轩不看都不行,像是故意炫耀。
“谢大人,您一个外男,深夜还留在公主府上,不合规矩。”
谢斐心里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像你不是外男一样,就算是表哥也得避嫌吧?他还是云兮瑶的太傅呢!
“谢大人,表哥说得在理,为了您的名声,还是早些回府吧。”云兮瑶起身准备送客。
贺子轩也站了起来,负手而立。
两人的影子将谢斐笼罩住,如云遮月,压迫感极强。
到这份上,谢斐是不走也不行了。
“好,那先告辞了。”
他缓缓起身,抬手抬意,“多谢公主。”
“谢大人走好。”贺子轩眼神示意两名侍卫跟着谢斐。
谢斐眉头一皱,怎么搞得好像这是贺府一样,他这副送客的姿态是何意?两人并肩站着,不知道真以为是一对呢。
云兮瑶见谢斐脸又黑了,一头雾水,刚刚看着还好好的,心情很不错的样子,才眨个眼的功夫,又不爽了。
谢斐翻脸比翻书还快。
谢斐沉着脸,甩袖离去。贺子轩的两个侍卫一路小跑才勉强路上他的脚步。
“莫名其妙的…”云兮瑶喃喃吐槽了一句。
转头看见贺子轩若有所思的模样,便安慰他,“表哥,别多心,他一向都是阴晴不定的。”
在贺子轩听来,好像云兮瑶和谢斐很熟识的模样,连他的脾性都摸清了。
“对了表哥,你刚才不是说有事要说吗?是什么?”
两人重新坐下,云兮瑶给他倒了茶。
贺子轩屏退了周围服侍的人。
“是与你母亲的死有关,我怀疑你母亲的死有蹊跷,绝对不是意外这么简单,不过我还没查到实质性的证据。”
云兮瑶心都揪起来了,气息变得沉重。
关于母亲的死,她前世就觉得不对劲,但那会她痴迷杜宴之,旁人说什么都不听,外界的事一概不管,所以这件事也就没有后续了。
现在贺子轩既然和她说起,那她必定要查下去。
“那辛苦表哥再帮忙查下去,若有线索再告诉我。”
贺子轩点头,“嗯。”
聊到这种沉重的话题,氛围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云兮瑶也没心思再说笑,加之劳累了一日,只想早点休息,便差人送贺子轩离开了。
安稳地睡了一夜,云兮瑶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清晨的太阳不烈,她抱着暖枕住在树下,正思考着贺子轩昨夜的话,宫里便来人了。
皇帝身旁服侍的大公公亲自来的,还带了好些礼品,说是皇上要见她,即刻进宫。
云兮瑶没敢怠慢,这个时候皇上要见她,指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匆匆换了衣服便随公公进宫了。
刚到御书房门口,便听到里头传来哭天抢地的喊声。
这声音云兮瑶再熟悉不过了,是杜宴之。
整理好思绪,云兮瑶大跨步进御书房。
杜宴之正跪在御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见到云兮瑶的身影,刹时收住了哭声。
房内除了皇帝和杜宴之,太子也在,正在侧方坐着。
“参加父皇。”
云兮瑶忽视那两人,给皇帝见礼。
“兮瑶不必多礼,起来回话。”皇帝脸上多了一抹笑容。
云兮瑶睨了杜宴之一眼,满满的嫌弃,“父皇突然召我进宫,可是出了什么事?”
皇帝拔着手上的珠子,左思右想,最终还是让杜宴之亲自和她说。
杜宴之膝行几步到云兮瑶跟前,伸手拽住了她的裙摆,声音带着哭腔,“兮瑶,我错了,你回杜府住好不好?自从你搬走,我日日吃不好睡不好,担心你在外面受欺负,担心你照顾不好自己。”
云兮瑶面无表情地听着。
“在公主府是宽敞些,但外头到底不比家里,若有什么情况家人间也好相互有个照应不是?你就搬回来吧好不好?”
杜宴之看着态度很诚恳,“你若肯搬回来,杜府还是你管家,库房的钥匙也还是你管!而且,而且我前些日子命人把你那院子翻修了一遍,环境不比公主府差的。”
云兮瑶扯着自己的裙摆从他手中抽出,往旁边挪去。
她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当初求赐公主府的时候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她要搬出去住,现在又拿皇上压她算是怎么回事。
杜宴之向太子求助,眼睛都要眨瞎了。
太子放下茶盏,观察着皇帝的神色,“兮瑶妹妹,杜大人说的在理,公主府虽好,但在杜家好歹能有个照应。”
见皇帝没有生气,他才继续说道:“况且你现在是杜大人的夫人,一直住在外面也不像话。你也不小了,不要耍小孩子脾气,若杜大人惹你生气,只管来告诉皇兄,皇兄替你做主。”
云兮瑶不求这个太子哥哥能站在这边,但至少也别站在自己的对立面,没想到还是不如她所愿。
不知太子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到现在还以为她搬离杜府是因为和杜宴之闹脾气。
云兮瑶颔首,态度也坚决,她提裙下跪,“父皇,恕儿臣不能从命。”
“为何?”
她吸吸鼻子,红了眼,“女儿之所以搬出杜府,不是因为和宴之闹矛盾,而是…而是在府中常常被大嫂欺压,女儿不堪折辱,这才求赐公主府,搬了出来。”
皇帝眼睛一睇,凌厉的视线射到杜宴之身上,“杜大人,兮瑶说的可是真的?”
天子威严,只稍稍压低了嗓音就将杜宴之吓得腿抖。
“皇上明鉴!”杜宴之以头伏地,“绝无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