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前,边防战报传来,西北蛮夷这些年羊肥马壮,人丁兴旺,野心膨胀,屡犯边境,骚乱不断,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驻守士兵寡不敌众,节节败退。
皇上顾元基雷霆震怒,势必要痛扁蛮夷一番,还我国威。
太子顾宏为加强朝堂太子一党势力,毛遂自荐,奏请挂帅亲征,临阵督战,皇上欣然应允,封太子为西征上将军,叶大将军二子叶子帆和叶子延陪同,为殿前护卫主副将军,护卫太子周全,率领五万人马择日即刻出发。
三日后,城西五十里外。
草长莺飞,绿意盎然,春风拂面,暖阳融融,浩浩大军,绵延数里。
三位多年好友正在马背上相谈甚欢,笑语连连。
“殿下,此次出征,千载难逢,陛下虽然封我为殿前护卫将军,但可否让我也上前线一试?做个小小都尉都成,我本将门之后,练武十余载,就图一展身手,为国效力,以圆心中抱负。”右侧的叶子延满脸欢喜地侧头问道。
叶子延,大将军叶云城次子,相貌俊朗,身姿挺拔,虽非粗壮之流,但练得一套独有的奇巧之术,面对壮汉也能轻松四两拨千斤,颇有心得。身骑乌黑高马,甲胄冷光凛凛,活力满满,尤其一对剑眉,极显精神气儿,大有怒吼一声便能立马拔刀大战之势。
“好说好说,近年来,我们大昌朝正值盛世,国库丰盈,兵强马壮,粮草充足,西北蛮夷不足为惧,一击即溃。国家久无战争,待我等凯旋归来,必定民心所向,功震朝堂,圣心宽娱,是以本王才极力奏请出征,可不敢放过此等大好时机呀,天助我也!”太子乐呵呵的耐心回道,仰天哈哈大笑。
太子身骑白马,名曰飞雪,乃西域贡马后代择优而来,搭配一身黄金甲胄,阳光下金光闪闪,金甲白马,极显尊贵。
左侧的长子叶子帆,倒是一身平常便衣,长吁短叹,若有所思,似听非听地附和道:“是啊,那时候殿下江山稳固,两党之争也可以告一段落了。”
忽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方传来,三人齐回头,来者正是太子的贴身护卫南宫牧。
南宫牧是太子母家从小培养的家生子,跟随太子多年,心性坚定,忠心耿耿,令出必行,寡言少语,出手凌厉。出征前被太子安排留守昌都,静观局势,如无重要情况断然不会出城追来。
三人神情立马凝滞,一反之前的轻松愉快,一丝不祥的预感就着春风轮番飘过。
“殿下,昌都有情况,今早辰时四个城门突然都开始换防了,并陆续加派了人手,可按例卯时才刚换防过,其中有两个武官在二皇子身边见过,属下迫不得已便假传殿下之令,溜了出来,望殿下莫怪小人僭越之罪。”南宫一跃而下,顺势跪拜禀报。
“不怪,不怪!”
太子伸手示意,低声道,目光却偏向一侧,神情呆滞,眼球不停地转动,头脑思绪万千,想着各种可能并一一推敲,忘了让南宫起身这事儿了。
二位叶公子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确切答案,又谁都想知道确切答案。
少倾,一只飞鸽的“扑扑”声打破了短暂的宁静,叶子延抬头定位,双脚一蹬,再借力马背一跃,一把抓住了信鸽,取下信纸,递于太子面前,柔声道“殿下!”
“今晨陛下病重”,太子吃惊的不知不觉直接念了出来。
“这是母亲的信鸽,消息应该不会有假。”太子一脸悲伤和惶恐,补充道。
“难道——二皇子他……他怎么敢……”叶子延口直心快,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
“恐怕事实如此了,之前本王还纳闷,西征这种大好事顾灏怎么就这么默不作声地让给我了呢?还有父皇虽然年老体衰,但圣体一向安康,昨日本王出城驻扎集结,陛下送行之时明明也只是轻咳两下,顶多就是偶染春寒,怎么今早就突然成了病重了呢?而且昨日顾灏祝本王‘旗开得胜,早日凯旋’时,他那个说话的表情你们没瞧见,太奸狞阴笑了,本王当时就感觉莫名的不对劲儿。这个顾灏,可真够狠的!他是要效仿当年造反的的宣王啊!”太子一一解说,声音低沉气愤。
“子帆,你怎么看?”太子见叶子帆许久不吭声,便扭头向他问道。
三人之中,属叶子帆最为年长,冷静沉稳,思虑周全,太子没主意的时候会经常向他问询。
不料,叶子帆却不急不躁地反问了太子一句:“殿下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立马回去勤王救驾啊!”叶子延火急火燎的。
叶子帆瞪了他一眼,他立马意识到自己的无礼,便捂着嘴巴看着太子,等待太子发话。
太子早已习惯了叶子延的性情,毫无怪罪之意,回道:“子延所说也是我之所想,我等要尽量赶在顾灏布置之前,如果能救下父皇固然甚好,倘若来不及……那也岂能让那逆子得成?”
话罢,一声“驾”,飞雪载着太子扬尘而去,叶子延和南宫牧紧随其后。
“如果二皇子不是殿下所想的那样呢?”叶子帆的声音被淹没在马蹄声中,只得两腿一夹马肚,努力追赶。
后面跟上的是太子的一千私募骑兵,蹄声滚滚,大地轰鸣,惊飞了一路的鸟兽。
……
……
西城门前。
“太子殿下,您怎么又回来了?”守城武官上前跪拜问询。
“本王要做什么还需要向你交代吗?让开!”太子怒道,心急如火。
“太子殿下一干人等自然可以随意出入,可后面的将士没有陛下的旨意不得擅自入城,这您是知道的啊。”武官据理力争,力求按规矩办事,不想日后被有心之人参一本。
“事急从权,懒得与你争执。你们是哪家的狗本王还不清楚吗?”
太子遂即扬起马鞭大叫一声,带头强行闯关,侍卫们自然不敢阻拦太子,后面的骑兵尾随鱼贯而入,侍卫们也只能干瞪眼,面面相觑,一千铁骑,谁敢造次。
“出大事了!快驰马入宫禀报!”武官忙吩咐手下。
可同样都是马,焉能来得及?
一千匹骏马,驶入中辰大街,快马加鞭地赶往宫门,之前还热闹非凡的大街上,顷刻间一阵惊恐喧哗声,不绝于耳,路边贩夫走卒、卖艺打杂、游客商人,被吓的人仰马翻,连滚带爬,不明就里地连连叫喊着“打仗了打仗了”,摊位、商品,凡是铁蹄经过之处,尽成碎片,多有被伤之人,哀嚎之声。
西宫门外。
侍卫们忽见太子带领铁骑军纵马奔来,且来势汹汹,正懵圈慌乱之中,眨眼功夫,便到眼前,太子没有勒马驻停,不由分说抬刀便杀,马不停蹄夺门而去,唯恐晚矣。二皇子跟虎威营好几个将军都来往密切,说不定正在调兵途中呢。
铁骑军的压制性就是这么的恐怖,面对步兵,一掠而过,胜负已分。
太子已经被自己的情绪反控制了,一路上越是不停的担心,越是心急不耐,越是觉得担心之事千真万确,
一个人的直觉不一定是对的,但往往比任何人都更具有说服力。
对比之下,其他的自然都是小事,顾不上许多了,只想着快点,再快点,赶在二皇子动手之前。
叶子帆一路追赶,气喘吁吁,追到宫门口嘶哑地大喊:“殿下留步,情况不对!殿下留步,情况不对!”
奈何飞雪乃马中龙凤,早已拉远了距离。一百精锐随从太子直奔皇上的明德宫,其余将士分散各宫。
要说哪里不对,叶子帆一时也讲不清,只觉得二皇子乃心思缜密之人,而我们这一路太顺利了。
叶子帆留了个心眼儿,没有入宫,掉头先回家找父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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