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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岑鸢鸢娇反问了一句,也不多说别的。
她可不提倡阮明慧学她,两人压根是不一样的,她有姥姥和舅舅做靠山,二姐什么都没有,真真切切的看老阮家的脸色过活。
阮明慧肯定的点点头,奶奶凶得要命,大姐虚伪又霸道,两人都吃瘪了,她看在眼里,爽在心头。
看着岑鸢鸢翻书的手,带了一丝艳羡,她也想继续读书的,只是奶奶说女孩子读书没有什么用,就是浪费钱而已。
她也不敢说,至于大姐都要读高中了,谁让她有父母呢。
而且她能得到四叔四婶的喜欢,自然有人给她撑腰,给她出钱。
表面上,四婶显得特别公平,对谁都一样。
实际上不拿正眼看自己,只喜欢大姐,甚至她的亲女儿都得往后靠。
自己又算啥呢。
就是磕破头,也没人会给自己交学费。
岑鸢鸢看了她一眼,自言自语道,“我姥姥总说我一个人很孤单,特别希望有个女孩能陪一起,说说话。等快开学的时候会来接我,也不知道找到合适的人没有。”
姥姥觉得她整个人很阴沉,希望能和开朗的女孩子日夜接触,能阳光一些。
前世,就是阮明娴去了姥姥家住,因为她嘴甜。
她读了她没能考上的高中,不管买什么都有她的一份,甚至她的外语太差,还私底下请了人教她。
可惜,半年的时间,家里就落魄了,妈妈顾着寻找爸爸,她顾着大肚子的妈妈,都觉得姥姥一直身体不错,病会好的。
现在想来,也不知道姥姥病了两个月就走了,其中有没有阮明娴的手笔。
她想帮阮明慧一把,就是因为前世的那一抹温情,不管是不是虚情假意,恩,她记得的。
不过,也得看她有没有这个勇气。
和阮明娴争,这和得罪老阮家没有什么区别。
毕竟除了老爷子,全家人都很喜欢她。
要是她没有这个想法,等她出嫁的时候,自家要是改变了命运,她好端端的,也会助她一臂之力。
只是,肯定不如出去上学,这个年代好好读书考大学,只要毕业,前程不用愁的。
阮明慧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抬眼看去,她在认真的写作业,好像只是随口一说。
娇娇好像长得不像大姐说的难看吧。
就是胖了些,肉肉看起来很软,有些可爱,哪里就是死胖子了呢。
要是能和她去城里,是不是可以安稳的读书,然后像镇上小学的女老师一样,以后能有份体面的工作,不用挨奶奶粗俗的骂?
她只觉得心脏怦怦直跳。
“娇娇,你觉得我能成吗?”
岑鸢鸢笑了下,“说要开朗活泼的。”
阮明慧垂下头,那就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也是,四婶喜欢大姐,找个人去暂住,肯定选她啊。
“其实,安静的也不是不行。”岑鸢鸢低声笑道,“不过,到时候你同意和我去城里,一定会成为大姐的眼中钉肉中刺。”
阮明慧没有说话,大姐很恐怖的,她看起来整天笑眯眯的又温柔,谁得罪了她都没什么好下场,偏偏你说她打了你,谁也不会相信。
岑鸢鸢也不逼她,她又不是非得找个姐妹一起住,只是想给她一个合理脱离阮家掌控的机会罢了。
因为爷爷的性子,是绝对不允许自家的血脉去别人家住的,对他来说,这是一种屈辱。
除非理由十分合理,能堵住别人的口,最好还有好处。
不过,得看她自己了。
————
第二天天还没亮,阮明慧已经起床了,要趁热上来之前,割好喂牛的青草回家。
岑鸢鸢也起床了,她不打算帮阮明慧的忙。
她割的草不够家里的两头牛吃的,有一半的任务在大伯娘身上。
就是帮了二姐,二姐也不可能少干活,便宜的只是大伯娘而已。
她依旧背着书包,拎了把缺口的砍柴刀做样子,匆匆忙忙的去出村的必经之路等着。
天地还没完全分明,树影重重,微风凉爽。
路上多的是外出干活的村民,腰上绑着麻绳,上面別了镰刀或者柴刀。
这段时间不是农忙,大家也不会死乞白赖的大中午忙活,趁早上凉快干活。
然后下午太阳快西斜,没那么热了,再出去。
她蹲在一篷刚打了霜红色的刺梅旁边,摘了一颗放在嘴里,满嘴都是酸苦,仔细回味的话,还有点涩嘴。
还是昨天陆淮深给的那颗黑红的树莓甜。
他到底来不来啊。
难道砍柴也是骗她的,莫非割草去了?
要是割草也行,至少割草不会断腿,她不用跟着。
天都亮了,她脚踝上也被蚊子咬了两个红色的包出来。
刚准备回家,就看到陆淮深姗姗来迟,他穿着蓝色的衬衣,有些长的工装裤,腿裤上卷了两圈,趿着一双颜色很新的草鞋。
肩上挂了个布袋,隐隐露出柴刀的柄,手里随意的甩动着捆柴用的麻绳。
岑鸢鸢兴奋地冲他挥了挥柴刀,“陆淮深。”
陆淮深脚步顿了下,看了眼四周,似乎在想从哪条路跑掉,可两边都是杂乱的荆棘,低头看看大半脚都露在外面的皮肤,只能认命地走过来。
“你赶紧回家,不是闹着玩的。”
“你昨天答应我了的。”
陆淮深沉默了会儿,“晌午太阳大的时候,老槐树下见。”
“我不信。”岑鸢鸢抬了抬下巴,“昨儿你说今天会去喊我,要不是我提前识破,就上当了。”
陆淮深把麻绳甩在肩上,揣着手就走。
爱跟就跟吧。
这种城里的娇娇女,没见过民间疾苦,等挨蚊子咬几个包,就知道回家了。
岑鸢鸢丝毫不介意他的态度,慢慢的跟在他身后。
交朋友,总是要有耐心的。
离村子近的地方也有山林,不过地方不大,也几乎是有主了的,不能砍。
能砍柴的地方比较远,光是单程就走了一个多小时,而且路并不平坦。
岑鸢鸢全身都被汗水打湿,她能吃苦,可是现在的体力,不足以支撑她的毅力。
不想拖他的后腿,只能咬牙坚持,头发都黏在了刘海上。
陆淮深偶尔回头看了两眼,假装没有看到她的狼狈,自顾自的在前面走,不过脚步放慢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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