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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西西笑了。
  笑得全身发抖。
  如果不是人太多她顾忌形象,她直接能笑得弯下腰去。
  “你笑什么?!我说的话全是铁一般的事实,哪里好笑了?”
  林西西强忍着笑意冲卫兵摆了摆手,在他要气裂开前开口道:“谁告诉你们,救卫老的人是郝甜的?”
  “不是郝甜同志救的,难道还能是你救的?”一道声音从大门口传来。
  林西西循声而望,发现是老熟人了。
  涂洪流站在一堆刚查验完的病人家属当中,足足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林西西看着他,满脸严肃地回答道:“就是我救的。”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齐盛世瞠目结舌。
  涂洪流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不知道林西西的脸皮为什么如此之厚,卫老敢讹,功也要冒,“你就一山村里的孤女,小学三册都没上完吧,还想冒充人家医大高材生抢功,真是笑死人了。”
  站在转角处的程止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走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齐盛世跟前。
  他看也不看林西西……这个女人没救了。
  林西西亲眼看着他从墙角走出来,一个猜测划过心头,她的脸也慢慢地沉了下去。
  呵呵,他一直站在那里,卫兵当然在二楼找不着人。
  他看着她被问询,却一言不发的躲着,他之前仅仅只需要站出来亮个相说上一句,齐盛世的问询早就结束了。
  他连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都不肯为她说。
  之前不出来,现在出来又是为了什么?
  哦,为了郝甜么?
  因为她刚刚揭了郝甜冒功的话。
  “程止戈,你一直站在那边?”要给人定罪,总得问清楚,靠自己猜测过日子不去求证就给人按死的事,林西西不会做。
  她定定地看着程止戈。
  程止戈半点没犹豫地点了一下头。
  “那你现在站出来,是因为我刚刚说救卫老的人不是郝甜?”林西西又问。
  程止戈又点了点头。
  他的视线看天看地看齐盛世看卫兵看涂洪流看旁观病人家属,就是没把焦点落在林西西身上。
  林西西明白了。
  她半点没冤枉程止戈。
  他无视她的一切,却为了她说郝甜一句急吼吼的跳出来了。
  林西西没管周围那些讥笑的目光,也不再看程止戈,她看着齐盛世,义正辞严,一字一顿,吐字清晰。
  “卫老是我出手救下的,郝甜根本连急救室的门都没进,半路上就吓跑了,你们要不信,把她叫下来,问问她,怎么抢救的?看她说不说得出来!”
  齐盛世转头无奈地看着程止戈,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这真是你媳妇?”
  程止戈嗯了一声,又道:“很快就不是了。”
  齐盛世点了点头,“也对,这样的女人,瞎了眼的男人才喜欢。得,我卖你个面子,自己的人自己领走解决,我很忙,没空断你的家务事。”
  林西西被彻底无视了,就打算自己去楼上把郝甜拉出来对质。
  离婚归离婚,但是黑锅她不背,是非曲直得说清楚。
  程止戈出手如电,火速将林西西嘴一捂,强行拖拽着就走。
  事出突然,林西西猝不及防。
  程止戈身手过人,林西西也无法与之对抗,嘴被一只粗糙的手掌捂得严严实实,人也被程上止戈生拉硬拽着,他大踏步走着,她完全跟不上,他头也不回,拖着她像拖一块没用的破烂一样。
  上楼的时候,她的脚踝重重地磕在地上楼梯侧面的棱角上,连续磕了好几下,火辣辣的疼痛让林西西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
  无奈,这具身子太弱,程止戈太强,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挣扎都是徒劳无功的。
  上了楼,走道一直走到头,程止戈踹开一间空病房的门,把林西西拖了进去,将她狠狠往里一推,反腿一个回踢。
  砰的一声,病房的门就被关上了。
  程止戈站在门后,冲着林西西厉声喝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到底还要干出多少荒唐事才肯收手?!”
  在火车上硬扒被窝,他见她一个人孤身在外还遇上了拐子,忍了还回护了她。她说无处可去,那么多人看到我们睡一个被窝了,没人会要她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害怕得不行,说活不了了,他也拿出一个男人最大担当负责了。
  开始她老老实实呆在屋里三个月,他没短你吃没缺你喝,天天让人送饭。她却被人堵在别的男人的屋子里,让他去领人!
  还说是被人害的,要证明给他看,他给了她机会证明。
  到头来,却是一场笑话。
  那个在火车上怯懦自卑的,见了生人话都不敢说的人是她。
  那个在台上字字犀利斥得李义哑口无言的人也是她。
  那个怀着别人孩子依旧可以毫无心理负担讹他的人是她。
  那个跳出来要抢救人功劳大言不惭的人是她。
  齐盛世那最后的眼神他看得清清楚楚,自己的人自己处理,别搁这儿丢人现眼。
  “林西西,咱们离婚吧。”程止戈冷冷地道。
  “离婚,可以啊,我早有这意思了,不过得先找郝甜对质完再说。”林西西道。
  冥顽不灵!
  冒功,那可是重罪啊。
  程止戈的视线从林西西肚子上一扫而过,很快做出了决定,一个手刀就劈向林西西。
  林西西正低头查看自己的脚踝,脖子上一疼,只来得及抬头喊了一句:“程止戈,你铁了心要包庇郝甜是不是?”
  人晕过去之后,程止戈黑着脸把林西西瘦弱的身子提了起来,夹在腋下,跟齐盛世打了声招呼就回了清江哨所。
  把人放回家里锁上了门,程止戈就去营区找李长青了。
  李长青的办公室空荡荡的,桌上的电话话筒摞在一边。程止戈把话筒放回座机上。所里就两部电话,李长青办公室一部,陈卫国办公室一部,话筒摞一边外面的电话就打不进来了,容易误事。
  程止戈拿了张带着哨所红章子的信纸,从李长青的笔筒里抽出钢笔,唰唰地写好了离婚申请书。
  陈卫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似乎在跟什么人说话。
  程止戈拿着申请书去找陈卫国签字。
  陈卫国看着申请书半晌没说话,皱着眉头上上下下的打量程止戈。
  程止戈不知道他在看什么,面无表情地等着。
  “你这长得也不像是陈世美啊,怎么才陪郝甜一个晚上就要打离婚申请了?”陈卫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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