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
　　楚晗清问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蓦地沉默下来。
　　“为什么那时候不去找你？”
　　她看向纪洵阳，看到他眼中的水润。
　　她分不清，是醉酒后的朦胧，还是刚才残留的水汽。
　　“我想起来的时候，你在景城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你或许已经并不想看到我。”
　　“如果我贸然出现在你面前，对你来说也不公平。”
　　“我也很恨，为什么不能早一点？为什么不能是我醒来后不久？为什么不能在去离婚之前？”
　　“偏偏是在伤害你，又已经离婚之后。”
　　离婚之后，纪洵阳那些楚晗清所不知道的想法，他全部都借着这次机会说了出来。
　　他知道自己亏欠楚晗清，所以根本不敢在那个时候告诉她，他怕楚晗清会更恨自己。
　　他甚至都不敢出现在楚晗清面前，只能偷偷关注她的状况。
　　知道她没有萎靡不振，反而投资了公司，事业风生水起。
　　没有他，她也生活得很好。
　　他为她感到高兴。
　　也仍然为那时的自己所做下的事而忏悔。
　　“在电视台那次，我确实不知道，当时我想，这样都能碰上，那我应该要做出不一样的事。”
　　“我们之间已经浪费了两年多，我真的不希望我们之后还有隔阂。”
　　纪洵阳从床上起身，走向楚晗清，拉住她的手。
　　楚晗清能看到他眼中的悔意和真诚，还有小心翼翼。
　　他也因为那时的事而感到害怕。
　　楚晗清回过神来，很快就挣开了自己的手。
　　她没有回答他，而是朝门口走去：“我明天还有事，你早点休息吧。”
　　“晗清……”
　　楚晗清根本不敢回头，逃也似的离开酒店。
　　对她来说，那是一段无法磨灭的记忆，深入骨髓的痛，让她觉得如坠冰窟。
　　她忘不掉，也就承诺不了纪洵阳任何。
　　她没有原谅，也就无法翻篇。
　　……
　　楚晗清回到家，已经是后半夜，她的东西还没整理好，明天天一亮，她又要出发去团建的山庄。
　　她已经累得不想再收拾，但一想到团建是她先发起的，她又不好临时请假。
　　只好硬着头皮收拾完，定好闹钟早早睡下。
　　第二天一早，楚晗清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吓了一大跳。
　　眼睛是肿的，脸也是肿的。
　　都怪纪洵阳！
　　先是抢代言人，又是惹得她哭和晚睡。
　　都怪他！
　　没时间抢救这样一张脸，楚晗清不得不戴上墨镜和口罩。
　　她开车到公司，和大家汇合后上了安排好的大巴车。
　　她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其他同事都和她打招呼，却没人敢坐她旁边。
　　楚晗清乐得轻松，头一偏开始补觉。
　　中途迷糊醒来，发现还没到目的地，正准备继续睡，被人叫了一声。
　　“楚总？”
　　楚晗清偏了偏头，看向旁边一脸难色的女员工。
　　她看起来像是打赌打输了，脸色涨红，又带了点害怕。
　　“有事？”
　　“就是……就是……”
　　女员工结巴了半天，还是不敢说。
　　楚晗清注意到她手里还拿着手机：“是要给我看什么东西吗？给我吧。”
　　她接过手机，却不想手机屏幕里的东西和工作毫无关系，而是她和陆时衍被拍到的新闻。
　　她目光皱缩，很快又庆幸自己戴了眼镜和口罩，不会被她们看到自己的表情。
　　然而她的松下的那口气还没完全吐出，她的目光再次落到手机上。
　　就发现当时被拍到的她，也戴着眼镜和口罩！
　　眼镜都是同一副！
　　楚晗清的心又重新提回了嗓子眼，正犹豫着怎么更自然的把手机递回去，打赌输了的女职员还是问了她想问的问题：
　　“这个女生，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