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陆家老大陆泽疆吃了亏,已经找人调查处,市郊那块地皮是江言搞的鬼。
他说话不客气。
上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江言懒得跟他浪费口舌,直接便挂断了电话。
他再次看向苏乐的时候,苏乐还在震惊中没有回魂。
江言勾勾唇,浅声问:“怎么了,小舅子。”
这个称呼让苏乐猛地咽了下口水。
“陆……你姓陆……你、你是陆遇白……”
刚才骂人时候落花流水的口才,已经全然消失不见。
现在的他,磕磕巴巴的,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
江言抿了抿唇:“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你你你!你不是叫江言吗?你怎么会是陆遇白?”
苏乐脑子里的观念崩塌了,一时还没办法拼凑起来。
江言不紧不慢的端起咖啡杯,浅浅的喝了一小口,然后掀眸看着地上的大闸蟹说:“人生比较精彩,所以有两个名字。你如果想要,你也可以再起一个。”
“……”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苏乐梗着脖子,好半天说不出话。
太复杂了。
这个世界真的太复杂了。
“江——不对,我应该叫你陆遇白?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为什么不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我姐?”
“明明你就是她的联姻对象,你想跟她在一起,光明正大在一起不就行了?你干嘛要用假的身份接近她?”
“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苏乐越分析越觉得背脊发凉。
他看江言的眼神也越来越惊恐。
江言却噗嗤一声笑起来,一点都不认真的回答:“这样更有情趣。”
“情趣?”
“嗯,”江言挑了下眉梢:“你不觉得跟自己的联姻对象偷情很好玩吗?一边让她不情愿却不得不答应,一边又勾着她违背道德。”
“亲眼看着她游走在责任和放纵之间,多有趣。”
江言噙着笑,浑然像个混不吝。
不。
他本就是个纨绔浪荡子啊!
苏乐听说过他那些不堪入耳的传闻,再看到他现在轻佻的样子,愤怒油然从心底升起。
虽然身体被绑的很难受。
可苏乐还是艰难的仰起头,狠狠剜着江言。
“人渣!”
“捉弄别人很有趣吗?你他妈觉得好玩,但这对我姐公平吗?”
“我们苏家现在是走到死胡同了,但这又怎么样呢?你们陆家有权有势,就可以把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吗?”
苏乐咬着牙啐了一口:“你混蛋!”
但凡有其他选择,没人会出卖自己的人生。
苏燃主动背负起所有责任,这个世界已经对她很不公平了!
她被迫选择联姻,还要被联姻对象捉弄。
就算苏乐嘴上从来不认可苏燃,可苏燃毕竟是他姐姐。
他是苏家的一份子。
苏燃艰难负重扛起来的天,也在庇护着他。
而现在。
江言就站在他面前,那样言语轻浮的践踏苏燃。
苏乐受不了。
他想要挣开捆着他的绳子,然后冲过去,直接揍死眼前的混蛋。
他使劲挣扎,越挣不开越烦躁,越烦躁就越控制不住的骂江言。
嗯。
事实证明。
他不结巴的时候,嘴皮子还是挺溜的。
江言盯着看了两秒,突然起身走过去,伸手去拽他背后的绳子。
“你干什么!”
苏乐艰难的侧了侧身子,戒备又抗拒的不想让江言碰到他。
江言却直接将他拽了回去,然后三下五除二解开了连接他手腕和脚踝的绳子。
呼——
苏乐的腿失去牵扯的绳子,终于不用再蝎子摆尾。
江言竟然在帮他解绳子!
苏乐心里打着鼓,忍着没有动,等到手腕上的绳子一松,双手得到自由,他再也控制不住,猛地转过身,一只手揪住了江言的衣领,另一只手攥成拳,毫不犹豫的便冲他脸上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
江言的脸被砸的扭到一边。
好死不死。
刚好跟昨晚被打的是同一边脸。
破了皮的嘴角,原本就没好利索,现在又挨了一拳,唇角直接被撕扯出一条小口。
血珠浸出来。
嘴里一股子铁锈味。
苏乐还攥着他的衣领,火气太盛,一拳根本解决不了,他想也没想的又再度扬起手。
苏乐两只脚踝还被绑着,他现在只能双腿并齐,像条美人鱼一样斜坐在地上。
江言在他背后。
他要打江言,只能橡根麻花一样,上本身旋转180°,扭到后面打。
但他太生气了。
即便是这么高难度的姿势,依旧没能阻止他重拳出击。
这一拳抡下去,又是用的十成力气。
苏乐想一拳干掉江言打大门牙,所以这一拳只往他面门上打。
很可惜。
这一拳并没打到。
江言挡住他胳膊的同时,直接一把将他提了起来。
脚踝被紧紧的绑着,苏乐根本站不稳。
江言捏着他的衣领,像提小鸡崽子一样提着他,然后抬手就是一拳,重重砸在苏乐脸上。
拳头砸在骨头上。
闷响听着格外渗人。
苏乐只觉得侧脸火辣辣的,一张嘴,艰难的吐出一口浊气。
“苏乐,别得寸进尺,在酒店的时候,我看在你是苏燃弟弟的份上,才没跟你计较的。再胡搅蛮缠,就算你是我未来小舅子,我也不会手软。”
侧脸剧烈的肿胀感,让苏乐只能嘶嘶的倒吸着凉气。
江言斜了他一眼,甩手将他推到沙发上,然后扭脸看着陈盛说:“解开他脚上的绳子。”
“……”
正在看戏的陈盛的一愣。
挺好。
自己不想挨揍,就让他去做。
真是良心好老板。
呵呵。
陈盛心中吐槽,面上却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平静表情。
嗐。
一个月工资八十八万。
替老板挨揍也挺香的。
苏乐倒还没到杀红眼的地步,没等陈盛出手,他便一把推开陈盛,然后俯下身,自己将绳子解开了。
没有绳子束缚。
他噌的一声站了起来,隔着两米远的距离,瞪着江言说:“你捉弄女人算什么本事?你有本事冲我来!”
这话一出,江言嗤的一声笑了。
他侧脸又肿了起来,嘴角渗出来的血珠汇集在一起,在他下巴上晕开一团血渍。
江言用舌尖舔了舔唇角,走过去从茶几上抽了张纸巾,一边擦下巴上的血,一边掀眸向苏乐看去。
“不好意思,我是直男,我只喜欢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