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尖叫一声，猛地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
额头冷汗淋漓，衣服也被汗湿，黏腻的贴在身上，我大口喘息，依旧没有摆脱梦中的恐惧感，慌乱的四处打量。
警局的审讯室。
四面墙壁密不透风，我看着那扇紧闭的门，脑子里短暂的空白后，耳边响起昏迷前听到的那句话。
十有八九是救不回来了。
我的呼吸像是被人扼住，疯了一样冲过去，用力拍打着那扇门，“开门！有没有人，开门！放我出去啊！”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林言寻，心里越慌，手上的力气就越大，没几下，我的手心就开始痛到发麻，我攥住手，更加用力的捶在门上。
“砰！砰！砰！”
铁门发出巨大的声响，很快，有人打开门走了进来。
“醒了？现在清醒了吗？”
这人穿着警服，我大口呼吸，冲过去急迫的说：“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放你出去可以，但是你得先把案子交代清楚。”
警察说着话，随手打开桌子上的文件，捏着笔写着什么，头也没抬的问：“你和林言寻林先生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我要出去！”
我根本没有心情去回答问题，噌的一下冲到警察面前，用力拍着桌子像得了失心疯一般的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啪！”
警察脸色严肃，拿着手上的文件夹用力拍在桌子上，看着我厉声呵斥：“你别再给我闹！我告诉你，案子交代不清楚，你一辈子也别想出去！”
像是被人当头泼了盆冷水，我失魂落魄的踉跄了一步，脚后跟绊了一下，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警察这才重新坐下，看着我，没好气的问：“你跟林先生是什么关系？”
关系……
我和他，亲人？不，他早就不是我的亲人了。
心中茫茫然，我不回答，警察也不追问，又换了个问题：“你和林先生有仇？”
我依旧没办法回答，警察的脸色有些难堪，声音也开始变成指责：“你什么都不说，是准备一辈子在看守所里呆着？我告诉你，就算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你行凶杀人，罪证凿凿，你不说我们也有办法定你的罪！”
定罪？
听到这两个字，我心里一慌，“噌”的一声站起来问：“他还活着吗？你先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了？”
听闻这话，警察抬眸瞪了我一眼，“如你所愿，快死了。”
“快死了？”我忍不住重复：“什么快死了？你说清楚！”
“你不是问，被你连刺两刀的林先生怎么样了吗？他快死了呀，你不是想杀了他吗？正好如你所愿啊！”
林言寻……快死了……
我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像是踩在棉花上，整个人都有些晕。
“来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杀林先生？”
“我没想杀他！”
我忍不住抬高了音调，泪水涌出来，在眼眶里打着转儿：“我根本就没想杀他！如果我真的想杀了他，就不会在电话中宣之于口，直白的告诉他了！我不过就是想以这种方式，来告诉他，我有多恨他！可我真的没想过要杀了他！我没想过！”
警察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冷冷说：“你没杀他，为什么刀柄上全是你的指纹？”
“是他逼着我拿刀刺他的！是林言寻，他为了让我留在他身边，逼着我刺他的！他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那你为什么恨他？”
警察又问，可这一次，我却不知怎么回答。
起初是因为他杀了我爸爸，后来，是因为他对我的羞辱和折磨，最后，是因为在牢里那一通电话。
眼前又突然浮现出梦里的画面，我知道了林言寻从前经历过的绝望，就再也没办法，像当初那样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