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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点多。
  司念终于回到了家。
  她将手指放在智能门锁上,叮的一声,门开。
  进门换好鞋后,司念走向客厅,从抽屉里拿出瓶瓶罐罐的药,往手心里倒了一堆五颜六色的胶囊,喝水吞下。
  然后,她精疲力尽地倒在沙发上,轻阖上眼,静静地休憩,享受这一刻的寂静。
  角落里有一只丑丑的小狗,巴掌大,名叫“馒头”。
  小馒头走路一瘸一拐的,安安静静地走到沙发旁,舔了舔司念垂落下来的小手。
  司念回过神,看向小馒头。
  她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它的小脑袋。
  小馒头开心地摇着只剩下一半的小尾巴,小脑袋在司念手心里蹭啊蹭,最后把小肚皮露出来给她摸。
  司念眉眼轻扬,摸着小馒头软软的小肚皮。
  小馒头是街边的流浪狗。
  它体格瘦小,长相不佳,两年前因为吃垃圾桶里的馊馒头,被几个调皮小孩捉住暴打。
  他们揪着它的尾巴往树上摔,用小刀割断了它一半的尾巴,又拿着小棍往它嘴巴里狠狠地戳。
  从那以后,它的声带毁掉了,叫声很难听。
  后来,生平最害怕狗的司念,在路过的时候,赶走了那群残害小狗的孩子,收养了这只可怜的小狗。
  逗了一会小馒头后,司念打开手机,看着锁屏上她与顾怀安的合照,用手轻轻摩挲着顾怀安的眉眼。
  然后,渐渐用力攥紧手机。
  司念眼角微微泛红,脸色惨白如纸,额头渐渐渗出虚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开始泛着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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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蔓缇山庄,拳击训练场。
  有嘭嘭的打斗声,那种拳头狠劲打在身体上的声音,足以让听众感觉到攻击者的杀气与力度。
  一年四季,除了工作的时候,纪晏深在闲暇时间喜欢来拳击场练会儿拳。
  此刻,四方擂台上,被纪晏深打趴下的大块头已经七八个了,这些人都是一米八五以上的猛壮身材,满身腱子肉,是拳击格斗比赛中的佼佼者,论体格,这些大块头身上的腱子肉都比纪晏深多。
  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
  纪晏深平时都在丹希维尔集团大楼里办公,他明明只是个业余拳击手,可他的拳法出了名的诡而狠,硬劈硬进让人难防。
  拳击比赛向来不讲情面只论输赢。
  他们轮流上去拼了命地打纪晏深,可今天的纪晏深似乎没有休止的打算,满身是伤仍旧屹立在擂台上,精力愈发旺盛。
  此刻,池江已经擂台上和纪晏深打了半小时了。
  众所周知,池江是纪晏深手下最能打的下属,他跟在纪晏深身边很多年了。
  池江曾是打败世界拳击格斗金腰带的人,出拳的手法在圈内顶格的威猛,力量十足,几乎拳拳致命,号称霹雳拳,被他打残过的拳击手数不胜数。
  跟纪晏深打拳的时候,池江从不留情。
  虽说池江是那种全身肌肉硬邦邦的魁梧大个子,他的胳膊和腿上也满是强壮的腱子肉,甚至手臂都比别人的大腿粗,但他的拳法就是没有纪晏深的诡谲,也从未打败过仅是业余拳击手的纪晏深。
  格斗台上,纪晏深额头上的汗夹着血,顺着他俊朗的脸流了下来。
  他调整着呼吸,因为常年健身,他全身的肌肉线条流畅又紧实,手臂沉稳有力,颀长健硕的体型简直堪称完美,看上去给人的第一感觉是高大,有力量。
  他换了一双拳击手套,再次剧烈挥拳,犹如闪电般的速度。
  纪晏深拳头带风,呼呼作响,一拳比一拳狠厉。
  池江被揍得不轻,开始防守,防守一会儿后,池江猛攻出拳,一拳一拳地打向纪晏深的头,以及其他要害之处,拳头简直出神入化。
  二人毫不留情地来回格斗。
  整个擂台上到处都是两个人的汗,几个柱子都被他俩捶翻了。
  擂台下的几个大块头喝着水。
  打斗间,快速的攻守转换,池江忽然占据了优势,狠烈得捶了一下纪晏深的头,池江的拳头比钢铁还钢,仿佛变成了一头猛兽,充满着杀气和威力。
  纪晏深被那一拳打得脑部一晕。
  池江所带来的打击力量,足以让他感受到肌肉和骨骼的震动。
  但也就是瞬息之间,纪晏深咬紧牙,双眼注视着池江,以雷霆万钧之势,发起毁灭性的攻击,疾风劲草的诡异拳法,最后一拳把池江捶到了格斗台下。
  这一场,又是纪晏深赢了。
  他摘掉满是鲜血的手套,扔到一旁,看着台下的池江,关心了句:“我下手重了。”
  “我没事的,先生。”
  池江精疲力尽地躺在地上,支棱着腿想起身,可疼得实在是起不来了。
  有个大块头扔给了纪晏深一瓶水,纪晏深抬手接了过来,拧开盖子往自己脸上倒,潦草地洗了洗脸上的血与汗,扔掉瓶子,坐在了台阶上。
  所有人走之后,偌大的拳击格斗场,只剩下了纪晏深和池江两个人。
  许久,池江终于爬了起来。
  他知道先生的祖母去世了,先生是跟在祖母身边长大的,心情肯定很低落,才会这么不要命的打拳。
  池江一瘸一拐地走到纪晏深身边,坐在旁边的台阶上,拧开一瓶水喝着,安慰地拍了拍先生的肩膀。
  纪晏深脸上并没有过多表情。
  他又拿了一瓶水,拧开,将冰凉的水倒在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掌上,冲刷掉上面的血渍。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池江擦了一把汗,想哄先生开心,他忽然想到之前他们在雪地里遇到的那个女孩子,先生当时似乎对她挺特殊的,思来想去,便试探着说:“先生,您稍等,我把那个叫司念的小孩儿给您抓过来。”
  纪晏深看着手背上的伤痕。
  气氛有些压抑。
  男人思绪很悠远,沉默许久后,声音有些低沉:“你抓那孩子做什么。”
  池江挠了挠头,他脑子虽然笨笨的,但是语气很诚恳:“先生,您很少有这样落寞的时候,两个月前遭遇劫匪那一次您就是这样不开心,但是遇到那个小孩之后您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我现在把她抓过来,您是不是就不难过了。”
  “不用。”
  “抱歉,是我多嘴了。”
  纪晏深喝了一口水:“你去通知钟叔一声,让他去查查那个孩子最近怎么样了。”
  “好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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