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底的时候。
已是凌晨的北萨尔。
这个历史悠久的国际大都市似乎永远都在闪烁着绚烂灯火。
路上霓虹闪烁,人流如织。
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丹希维尔集团的几栋办公大厦仍旧光芒万丈,其他品牌的集团大楼就只有一栋,但是丹希维尔集团直接在市中心建立了一个综合办公园区,占地面积快接近一所大学了。
车子从北门缓缓驶入进入园区大门。
何知许从车窗外看去,广阔的园区内的几栋高楼大厦建造的十分磅礴大气,每栋大厦都有Duciy的灯光品牌logo。
这些楼宇像巨人一般巍然屹立在市中心,傲对碧空。
她感叹园区内的面积竟是这样广袤,这里面应有尽有,极目远眺,环境如此优渥,绿化美得淋漓尽致,除了各种赏心悦目的花草树木,还有各种艺术雕像,每一座雕像的雕刻刀法都十分精细,栩栩如生,仿佛立体的画面,几处大型的环形灯光花坛和闪烁光芒的巨大喷泉池彰显着财团雄厚的实力。
车子绕过宽阔的草坪。
停在了一栋灯火通明的1号大厦底下,下了车,何知许跟在父亲身边,被父亲生拉硬拽着走向1号大厦门厅。
她双眼通红地抬眸看着高不可及的大楼。
这里就是丹希财团,是东国历史悠久、根基最雄厚的第一财团。
就连她这种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人都清楚,丹希维尔集团源自上世纪的安氏家族,如今在董事长纪晏深的带领下,集团发展趋势更为迅猛,产业已经涉及了金融、顶奢珠宝、尖端科技、前沿医疗、房地产业、影视等多个重要的行业领域。
丹希财团几乎是断崖式得垄断了市场。
其董事长纪晏深简直是帝都商圈内神话般的人物,他的名字几乎家喻户晓,这个男人的商业运营模式也被很多知名商学院当做典型案例和教材,父亲都对这个男人赞不绝口,今天还让她穿成这副模样。
在Duciy工作,特别是北萨尔总部,员工的薪酬极高、待遇也是极好,但向来优胜劣汰,十分残酷。
职工间内卷十分严重。
无论何时,这栋大楼最不缺的就是熬夜加班工作的商业精英。
毕竟,能在Duciy工作的人,必须名校毕业,若没有出色的学历,就必须有某项过硬的技能,就算未来辞职,也有数不清的公司想要从丹希财团出去的优秀职工,他们的办事效率出奇的高。
钟兆平提着一个公文包,在一楼大厅门口等待着何氏集团的董事长。
何知许眼睁睁看着自己平日里呼风唤雨的父亲,此时竟然主动小跑到钟兆平身边。
在北萨尔,谁不知道何鸿波家财万贯,何家几乎富可敌国,可偏偏因为何氏集团的高层在与丹希财团的一个执行总裁谈北国区合作项目时犯了致命的错。
丹希财团直接单方面终止了合作。
何氏集团想尽快打通在北国区的营销渠道,同期竞争的公司太多,在国外迅速打通名气的捷径只有一个。
那就是依靠Duciy这棵底蕴深厚的大树。
毕竟,Duciy这个接近百年的老字号顶奢品牌世代传承,从未出现过信誉问题,早已在全球消费者心中根深蒂固,纪晏深前些年又做了锦上添花之举,打破了丹希以往只针对顶奢层级消费者提供优质服务的商业战略。
现在的Duciy在很多领域都会针对不同层级的消费者制定相应的周到服务,取得了消费者的广泛认同,拥有着极高的信誉和庞大的受众群体,能与Duciy达成在北国区的合作,百利无一害。
无奈在最后签约的时候,何氏集团高层内部出现了内鬼,对丹希财团北国区执行总裁赵简出言不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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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鸿波在钟兆平身边微微俯身。
他递给钟兆平一根烟,道歉的态度十分诚恳:“钟特助,不知道纪董今天有没有空,你看,我已经来了三次了。”
钟兆平没有接那根烟。
他垂眸看了一眼手表,语气冷冰冰的,没有丝毫善意:“跟我来吧,何董,您只有半小时的时间。”
“好的,辛苦钟特助。”
何鸿波将烟收了回去,回眸瞪了一眼何知许,示意她跟上。
何知许实在看不下去了,滚烫的眼泪砸落,喉咙里好像卡着一根鱼骨头。
董事长专用电梯里,钟兆平扫向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姑娘。
他不禁感慨,这一次何鸿波手提着两大箱要自罚的红酒,诚意倒是很足,毕竟,为了向丹希财团赔罪道歉,竟然都把自己最心爱的女儿送给纪晏深任意处置了。
看这架势,何鸿波是做足了准备来让纪晏深消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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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电梯门缓缓打开,1号大厦的整个顶楼是董事长专区。
钟兆平率先走出门,带着何鸿波和何知许走向董事长办公室,恭敬地敲了三下门。
“进。”
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何知许瞬间感觉到窒息,就连背脊都开始发麻。
钟兆平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何鸿波走进纪晏深的办公室。
何知许实在是怕惹怒里面那个恐怖如斯的男人,可也只能强忍泪水,跟在父亲身后走了进去。
她的牙齿都在打颤。
何知许往里面看去,有些瞠目结舌,本以为父亲的办公室就过于宽敞了,没想到Duciy董事长的办公室建造的更是磅礴大气,比父亲的办公室气派多了。
此刻,里面并非只有纪晏深一人。
几个宽阔的真皮沙发上还坐着四五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应该是丹希财团的一些高层。
他们手中拿着一些文件,正在商议着什么。
在靠近落地窗的位置,是坐在老板椅上的纪晏深,不过,他似乎有些疲惫,在支肘侧头看着手中的文件,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看起来价值不菲的钢笔。
纪晏深身上穿着一件定制的黑色衬衫,领口微敞,衣袖挽起。
窗外夜色衬得他分外清绝,男人眉宇间有在商海磨砺沉淀下来的稳重与高深莫测,他一丝不苟办公的样子颇为严肃,有种不近人情的沉冷,像寒冬深夜下的一片海。
办公室内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