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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李芬的名字,魏定邦冷笑连连。
  这个丈母娘真的太能跳了,看来,是他给他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啊。
  “我可以组织一下你和那些报案人坐下来协商协商,都是一个厂子里的,说不定就是一场误会,至于你要求的赔偿,你到时候自己跟他们提?”老杨是个老滑头,不想跟魏定邦多纠缠。
  “一切以安稳和协为基础,你觉得呢?”
  “误会?冤枉我是误会,那傻子挨一枪也是误会。这误会可真是好赶趟。”魏定邦一脸嘲讽地道。
  “你觉得不是误会?”老杨皱眉问。
  “鸟铳那么长,枪筒子抵自己胸前,两只手真能反手扣得了扳机?”魏定邦比划了一下,“我都办不到。”
  老杨沉默了,半晌后,他突然眼前一亮,拍着大腿道:“我就觉得哪里不对,一直想不出个究竟,你这话倒提醒我了。”
  拍完之后,他又犹豫了:“杨坚强和杨和平是两兄弟,认识他们的人都说杨坚强对杨和平很好,一直是他养着杨和平。”
  “稳定团结是基调,可那是用于遵纪守法的公民的。
  存了害人心还伤害了他人的,绝不能姑息。”魏定邦语气很淡,言辞却相当犀利。
  老杨若有所思。
  “李芬和王玉田,王金花等人冤枉我的债,我可以自己讨,但是我被你们在众目睽睽之下抓走,这替我正名的事,你们得提上日程,早点给办了。”
  魏定邦突然又站了起来,“我要回去接媳妇儿下班了,有章程了通知我。”
  魏定邦大摇大摆地出了审讯室。
  王玉田站在公安所前的坝子上,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
  两个保卫科的人先看到魏定邦,连忙拉着王玉田往一边站。
  王玉田扭头看到魏定邦,也吓得脸色发白,忙不迭地往旁边窜。
  魏定邦大步走到王玉田面前,伸手就给了他几个大耳光,“当狗是要付出代价的,今天,先收点利息,以后,见你一次削你一次!
  唔,你也看到了,我拿枪崩了人,照样毫毛不损的出来了,跟着王金花,你也干了不少坏事,我一枪崩了你,也就是替天行道。”
  一个公安跑了过来,制止道:“不能打人!”
  魏定邦拍了拍王玉田,手随意地在他身上一拂,又替他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扭头冲公安道:“误会,我替他拍灰呢。”
  “你怎么说?”公安问王玉田。
  王玉田已经被魏定邦吓破了胆,一个劲儿地点头,“拍灰,就是拍灰。”
  两个保卫科的也是亲眼看到过魏定邦打人的,早已经吓得两股战战。
  一直等到魏定邦走了很久后,三个人才回过神。
  刚刚,他们被魏定邦几句话就吓住了。
  守着医院的人来报信,说是杨坚强已经被抓了起来了,王玉田就更怕了,钢厂都不敢回了,连夜跑回了乡下。
  王金花那边已经没钱了,杨诚实也毁了,有魏定邦那个凶人在钢厂一天,他王玉田都不敢再回去了。
  反正这些年,他替王金花干了不少烂事,也拿了不少钱,有了这些钱……
  王玉田拍了拍自己胸前,然后突然脚步一顿,飞快地解开扣子脱掉了衣服里里外外的翻找。
  脖子上挂着的红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断了,本应该坠在下头的布袋子也不知道掉哪儿去了。
  衣服里抖了好多遍都没有一分钱掉下来。
  他不死心地把皮带也抽了,脱了裤子找。
  还是没有。
  一分钱都没有。
  他昧着良心干了烂事,背着风险才挣来的钱,全没了。
  是魏定邦!
  他扇晕了他,割了他的绳子,拿走了他的钱袋。
  他拍他衣服不是在拍灰,是在把钱袋子往下拍。
  可是当时,他实在是太害怕了,完全没有意识到不对劲。
  整整八百块啊,他今天下午才去存的,老大一堆钱,换成了一张薄薄的,凭私章就能取的存单。
  私章!
  王玉田突然又高兴了起来。
  只要私章在,这钱就还在。
  私章呢?
  私章在他上衣口袋里。
  王玉田瘫坐在地。
  刚刚他已经把外衣抖了无数遍了,不止没有钱,也没有任何物品掉落下来。
  私章……也被魏定邦拿走了。
  “魏定邦!你不得好死啊!”王玉田怒骂着。
  “咦……喊我呢?”魏定邦从后头的草窝子里拱了出来,嘴里还叨着一根狗尾巴草,一摇一摆的。
  “想活,还是想死?”魏定邦叨着草慢慢地在王玉田身边蹲下来,一脸冷漠地看着他。
  “活,想活。”好死不如赖活着,有命才能有一切。
  “你想活,就得给我办件事儿。”魏定邦掏出枪,拆出弹匣把子弹数了数,“真枪,一枪能爆头那种,不是那种装铁砂子的鸟铳。”
  他只不过拐个弯去宋二家拿回了他的老伙计,再追上来时正好听到王玉田在骂他。
  王玉田吓得尿都要出来了,夹着腿瑟缩着一团,声音发颤:“办,什么事?”
  魏定邦轻轻说了五个字,又拍了拍王玉田的脸,装上弹匣别上枪走了。
  “办得好,饶你一条狗命,办得不好,随时来取你狗命。”
  这个老男人,真是又狠又毒辣。
  他竟然要借刀杀人。
  王玉田望着魏定邦,思绪万千,最终却化作了一个肯定的好字。
  跟自己的命比起来,别人的死活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魏定邦见他乖觉,满意地嗯了一声,将武器慢慢地收了起来。,
  “我不喜欢做事磨磨蹭蹭的人,希望你尽快让我听到我想听到的消息,不然,我随时都可能会来找你。”
  王玉田不住承诺一定会尽快办,瑟瑟着,语音颤抖不已。
  魏定邦悄无声息地走了。
  看着魏定邦狂妄的背影,王玉田的眼前突然出现了那个被灌药堕胎的女知青含恨的泪眼。
  “王玉田,你这个狗东西,你帮着杨诚实害人,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你会得到报应的。”
  他当时只觉得好笑。
  报应,什么报应,只不过是弱者安慰自己的借口。
  现在,他却真的得到了报应。
  魏定邦就是他的报应!
  王玉田在原地坐了一会儿,不甘地用手把附近的草叶子全给揪烂了。
  开始那阵恐惧慢慢过去,他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
  不,不行,他还是不能听魏定邦的,他得去通知王姐,告诉她魏定邦要害杨诚意。
  魏定邦就是个乡下农民,有点身手,打架狠,但是这世界上多的是不用打打杀杀就能毁了一个人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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