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还碰到，他被他老爸砸了个口子。”

温璃沉默了。

沈赫予那张脸突然浮现在她脑海中。

“不过今年就没怎么看见那小男孩了。”温母嘶了一声，“可能是被他妈妈那边的人接走了。”

温璃哦了一声。

正想脱下鞋子进屋，楼上却突然传来另一个声音。

“你算什么爸？”

“为了钱，不要孩子的爸么？”

温璃身形一顿。

这个声音，太特别了。

也太熟了。

只听到一个字，沈赫予那张脸仿佛就在脑海里实体化了。

砰——

清脆的撞击声响起。

脱到一半的鞋子又重新套上，温璃把苹果塞回温母的手里，转身就往外跑。

“小璃！”温母在背后问道：“都要准备吃午饭了，你还要到哪里去呀？”

温璃顾不及身后的声音。

绝对没有错。

绝对是沈赫予。

她加快脚步，一脚跨两个台阶，终于在爬了三层楼后，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沈赫予站在楼梯口，背对着她。

而他的脚边，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温璃的心跳停了一瞬，这是怎么了？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破旧的铁文具盒破空而来。

这一次，文具盒砸在沈赫予的额头。

可沈赫予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双手插着口袋，一动不动，连躲都不躲。

沈赫予为什么不躲？

温璃的胸腔变得胀鼓鼓的，窒息感在身体里叫嚣。

她想张口叫出沈赫予的名字，却突然变成了一个哑巴。

她听见了沈赫予的笑，带着苦涩，和嘲讽。

拐角的声音毫无阻碍地传进了温璃的耳朵里。

“草。”她甚至能听到男人吐痰的声音，“算你懂事。”

“我不躲。”沈赫予不屑道：“是因为我可怜你。”

他的话里没有半点温度：“我可怜你在家没人陪伴你吃饭，可怜你外出没人祈祷你平安。”

“沈河，我可怜你，赌得倾家荡产，晚节不保。”

“可怜你没有下限到，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用来换钱。”

“你他妈！”

沈河像是被激怒了，破口大骂了一句脏话后，踩着鞋蹬子朝楼梯口走来。

鞋子在地面响起笨重又刺耳的摩擦声，承载了主人的怒火。

糟了。

温璃心头一凛。

她来不及多想，快步往上跑去。

脚步声离楼梯口越来越近，温璃咬着牙迅速飞蹬，伸长了手。

一点点！

再往前一点点！

青筋暴起的拳头已经挥来，温璃的手指终于碰到了袖子。

不管了。

她闭上眼，将人猛的一拉。

砰！

闷重的倒地声响起。

温璃睁开眼，只见男人控制不住惯性，四仰八叉摔了个狗吃屎。

沈赫予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孩一脸错愕。

他的声音微哑，“你……”

“沈赫予。”温璃深吸一口气，“你傻吗？”

“要挨打了不会躲吗？”

她抬头看了眼对方额头上鼓起的大红包，气得眼前发黑。

“这次我家可没医药箱了。”

沈赫予缓了缓神，轻咳两声，干涸的嗓子终于得以解救。

“你怎么在这？”他低声问。

温璃生怕那个中年男人一不小心就冲上来，只能警惕地看着地上那具一动不动的雕像。

她头都没转，便道：“你忘了？”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就是这里。”

还是坐在她家的楼梯口。

沈赫予当然记得。

他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温璃会在这个点出现在这个楼层。

但沈河显然不想给他多加思考的时间。

躺在地上的人闷哼两声，挣扎着起身。

沈河捂着下巴，脸色黑如锅底：“臭娘们！”

温璃一愣。

槽！

骂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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