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份非常专业的合同,两人结婚后若是离婚,协议受益方完全是容轩,她将净身出户,得不到一分钱的财产。
“是的,我一个弱女子,杀了人,动不了粗,伯父所忧心的无非就是利益二字,如果您认为我有别有居心,那我就向您证明,我所图只有容轩。”
容轩向来淡定的脸上也浮现出微诧之色,诧异过后,握着她的手将她拉至身侧坐下,脸色沉冷几分,,不过是在针对容父。
他讥诮一笑,言语间也刻薄起来,“爸,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我真是不明白,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找的女人挑三拣四?你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吃些进补的药,省得满足不了你那个小老婆,让她跑到我面前露腿露胸。”
“你——”
正当气氛僵持不下,一个女佣火急火燎的小跑过来,喘着气说,“先生……不好了……太太收拾东西要回娘家。”
容父正在气头上,听了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让她滚,叫她滚了就别再回来!谁都别拦着她。”
说罢,面色铁青的站起身回了书房。
容父走了,宁瑶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往后靠了靠,开玩笑道,“呼,这场面试总算是结束了。”
这时,女佣上前准备收拾餐桌,宁瑶赶紧拦住,“诶诶诶,先别收拾,我还没有吃饱呢。”
她讪笑的看了眼容轩,“饿死了,刚才你爸在,我都没好意思吃。”
“嗯,正好,倒人胃口的人都走了,你可以多吃点。”容轩温柔的替她夹着菜。
她也不用拘束了,挽起袖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落在容轩这样讲究的人眼里,原本是无比粗鄙的举动,可此刻他只觉得她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待她吃饱后,他拿起餐巾纸给她擦了擦嘴,然后起身从身后环住她,两人气息交错,他说,“今晚让你受委屈了。”
她笑,“这才哪到哪啊,而且你刚才不是帮我出气了吗。”
他低笑,吻着她的脸颊,“这个月底是个好日子,我们就挑那天举行婚礼。你喜欢户外的婚礼,还是室内的婚礼?”
“户外吧,最好是海边,”她弯起唇角笑,似乎是陷入对那场婚礼的憧憬,“要用玫瑰花瓣铺在地上给我当红毯,还要宴请好多好多宾客,让他们给我们随份子,来见证我们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对了,婚纱我要拖尾的,这样比较霸气,最好还是一字肩,因为我的锁骨还挺好看……”
腰间一紧,容轩搂着她的手又用了几分力气,语气也似夹杂着许些迷离,“是吗,有多好看,我来看看。”
她穿了一件吊带长裙,外面套了层西服。以至于他很方便的伸手就可以将她肩膀处的衣服挑开,露出她纤长的手臂,以及诱人的锁骨。
他俯身,舔了舔她红透的耳垂,正要向下,宁瑶看见一旁阿正,眉头一皱,赶紧提醒容轩,“放手,阿正还在呢,少儿不宜。”
他嗤笑,“我管他呢。”
他说不管,还就真不管了,贴着她的脸,修长如玉的手从她领口探进去,肆意轻薄。
又来了。
宁瑶算是看清了一件事,这个男人对她或许真有那么一点爱,但他的爱太过自私,自私只考虑到自己。
不过也无所谓,这并不会影响她接下来要做的事。
宁瑶眉头紧蹙,制止他的手,“罪过罪过,容轩,你就积点德吧。”
她不敢靠他太近了,招呼女佣上前收拾餐桌,人多一点他自然就会收敛。
宁瑶朝阿正走去,见她过来,阿正十分开心,手舞足蹈,“姐姐……姐姐,阿正还要听抓螃蟹的故事。”
不等宁瑶开口,容轩就不太高兴似的蹲在面前,揉揉他的小脑袋,“你心可真大,你妈都回娘家,再也不会回来了,你还有心思听故事。”
宁瑶瞪了他一眼,“不许恐吓小孩。”
不过阿正倒是并不害怕,他奶声奶气的闷声说道,“走就走呗,我不喜欢妈妈,妈妈总是逼我学这学那,学不会就打我手心,可疼呢……”
小继母逼着这么小的孩子学金融,大概是迫切的希望他长大以后能够争夺公司股权,分一杯羹,免得公司落入容轩一人之手。
这小孩不喜欢他妈也正常,看来他是个明白人啊。
宁瑶忍不住问,“那你为什么会喜欢哥哥?他有什么值得你喜欢吗?”
阿正怯怯的看了眼容轩,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喜欢哥哥,哥哥好凶,阿正怕他……也是妈妈逼着我,说要对哥哥好,这样哥哥才不会把我们扫地出门。”
宁瑶扑哧一笑,指着容轩,“哈哈,怪不得,我说怎么可能有小孩会喜欢你……”
容轩修长匀称的手捏着阿正的粉腮,威胁道,“小鬼,我可以不喜欢你,但你不能不喜欢我,知道吗?”
他平时本就一副盛气凌人,不好接近的模样,现在这么一吓唬,阿正都快哭了,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噙着泪花,想流又不敢流,看得宁瑶心都软了。
她轻踹了容轩一脚,又去扒拉他的手,“你这是做什么!幼不幼稚,小孩子都要跟他计较,天底下哪有你这么当哥哥的。”
她赶紧抱起阿正,柔声哄了起来,“不哭不哭,姐姐这里还有好多故事,反正你妈妈回了娘家,你晚上就跟我睡,我把我知道的新奇事一并都告诉你。”
阿正一边抹眼泪,一边笑着点点头。
容轩皱起眉,“那我怎么睡?”
她无所谓的一笑,一字一句的回复他,“你爱怎么睡怎么睡。”
“我警告你,不许让这个讨厌的小鬼睡在我床上!”他警告,却丝毫没有作用,她已经抱着那小鬼在女佣的指引下来去往他的卧室。
于是当晚,容轩卧室的床上躺着三个人。
容轩是趁她哄那小鬼睡着之后才进来的。此刻,她正靠在床头,白玉一般的纤纤素手持着一本故事书在读,幽幽壁灯给她海藻般的乌发镀了一层光晕,让她那张未施粉黛的脸蛋看起来格外静谧祥和。
他天生喜欢狩猎,却在此刻忽然找到归属感。
像长途跋涉的旅人,找到一片栖息之地,竟是那样的安定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