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月唇角含笑的看着这一幕，心中却觉得能在这个时代，临安郡这种环境下，还能有这些有良知的人，真的挺不错的。
不过当目光落在剩下的那些人身上时，眼中神色冷了几分，不过无人注意到。
何偃等人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谨慎的没有开口，来到了秦王身边。
“河神娘娘，人都在这里了，不过还有一部分没来。您若是想要一并处置了，我这就让人将剩下的那些都给绑来。”李氏族长一脸邀功的意味。
曦月没有直接回他，而是目光扫着所有人道：“尔等都是这些年祭祀的功臣，吾决定予尔等一份礼物。”
闻言，在场那些支持祭祀的人全都眼神发亮，紧盯着曦月。
脑海中已经开始幻想着会得到河神娘娘的什么礼物，是金子，还是返老还童，亦或者是百病全消？
看着众人眼神热切的盯着天空上的曦月，赫连曜神情冷静，心中却松了口气。
月神刚刚那些话，应该不是会牵连无辜的神明，否则就不会让人将反对和不喜祭祀的人单独提出来。
目光冷淡的看着那些满脸热切的人，对于这些加害者，赫连曜一点也不在乎。
虽是百姓，行事却无异于恶鬼。
“尔等如此喜欢祭祀，不如都去祭祀河神吧。”她在这里特意说的是河神。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承认自己是河神。
众人全都愣住，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祂这是什么意思。有的听明白的，更是一脸的不敢相信。
“娘娘这是何意？”李氏族长颤巍巍的开口，声音都有些发颤。
曦月抬手，本就湍急的河流瞬间波涛汹涌，连天空上的云层都暗了几分。
众人心中直哆嗦，看着面无表情的曦月，忽然惊恐的发现，河神娘娘刚刚的话可能是认真的！
李氏族长更是跪在地上，脸色苍白道：“河神娘娘，我们世代供奉着您，忠诚于您，不知做错了什么，您要如此待我们？”
果然，刀子不落在自己的身上是不知道疼的。
她冷漠道：“既然祭祀是去陪河神，你们忠诚于祂，亲自下去陪祂岂不是更好？”
话到这里，李氏族长才发觉到有些不对劲。
眼前这位神明，可能并不是河神……
只是不等他多想，就发现自己整个身体都飘了起来，双脚离地，随后被一股大力直接丢到了汹涌的河水里。
很快，将近上万人如同下饺子般，一个个被从岸边丢进水中。
万人祭祀。
何钰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心想月神娘娘原来也有脾气不好的时候啊。
他偷偷伸手戳了下身旁的兄长，小声道：“月神娘娘不会真把他们都祭祀给河神吧？”
如此，虽然很痛快，但也真的挺凶残的。
何偃沉默不语，其实他也不知道月神是不是真的要杀了这些人。但即使真的要杀这些人，在场又有谁能阻止呢？
他不动声色的瞥了眼秦王，对方冷眼旁观着，看起来似乎并不在乎这些人的死活。
岸边那些原本被押出来的两千多人看着这一幕，都惊呆了。
本以为今日要被神明处置必死无疑，没想到事情却峰回路转。现下可能要死的是这群平日里挨千刀的！
上万人在水里挣扎，脑袋露在水面，却不时有水浪拍打下来，将他们直接打进河底。
真疼，真冷……
很快有人撑不住，沉进了河底。嘴里刚灌进几口水，下一秒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着往水面上浮。
等重新呼吸到空气，还不等缓上一会，又是一个浪打来，重新拍进水里。
就这么不停地反反复复，甚至在有人快不行的时候，曦月还给对方丢去一个包治百病。让对方恢复满血状态，然后继续被拍打沉河。
岸边的人也发现这些人只要一沉到河里，很快又会浮上来。总之来来回回许多次，没见一个人死去。
甚至汹涌的河流水，并没有将众人带走，只是从他们身上无情的拍打过，一群人依旧在被丢下的地方不停挣扎着。
看到这里，赫连曜就知道这位月神没打算杀这些人。
事实上曦月确实没打算杀他们，她在现代是个守法好公民，平日里杀只鸡都没做过，让她杀人？
她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也不是那些违法犯罪之人。哪怕这些人都该死，她心里也觉得这些人不可饶恕，但真的杀他们却是做不到。
就像在现代，大家看到新闻里说一个杀人犯如何残忍的杀了多少人，大家都义愤填膺，各种说着这杀人犯如果在自己面前，自己如何如何杀了对方为民除害之类的。
不过都是隔着屏幕发泄着心中的怒火，若杀人犯真的在自己面前，没几个人敢动手杀了对方。
人与牲畜，是不同的。杀牲畜简单，杀人却难。
她不会动手杀这些人，但同样也不会让这些人逃脱该有的惩罚。该死的，就让这个世界的官府动手，她做不到，那就让这个世界的律法来。
曦月在这里看了一会，就消失在了云端之上。
毕竟她可没打算短时间内让这些人从河里出来，身为神明一直在云上就这么站着等，有点没逼格。
在众人眼里她是离开了，实际上是利用领域能力让自己在众人视线中隐身了。
毕竟河里的这些人，可是需要她一直盯着，哪个快不行了给他浮出水面丢个治疗过去。
见月神离开，一直不敢吭声的许清晏这才小心翼翼的道：“没想到月神娘娘脾气还挺……”可怕的。
犹豫了片刻，还是把后面几个字给咽了下去，生怕被祂听到，顺手也将自己给丢进河里。
“他们不会一直就这么在河里吧？”何钰道。
如此大的动静，已经引来了许多百姓。还有许多是被丢下去的那些人的家人，一个个在岸边哭天抢地，但没一个人敢下河救人的。
岸边没被丢下去的那些人看着一大群人在河水里不停扑腾挣扎的模样，分外解气。
往日里一个个叫嚣着献祭少女给河神，根本不顾女儿的死活，以及一些少女家人的苦苦哀求，甚至还一副对方能献祭河神是她荣幸的意思。
现如今，这份荣幸终于也让他们体会体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