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这句话，长衡紧随阙月而去。
他没能看到在他走后，留在明光殿的诸神都神情骤变。
他们眼底毫无光彩，站在庭院中像是一个个提线木偶。
而抱病在床的玉竹忽然推门走出，神色阴冷。
她挥手，立在明光殿内的众神都化作黄沙，消失在了风中。
这不过是她施法扮演的假神。
玉竹看着方寸山的方向，攥紧了双拳。
本想用之前让南芷成为众矢之敌的法子，谁知这次长衡竟然不信。
看来他对阙月，是真动了心。
那这样更好。
二人牵绊越深，分别的时候才更痛苦。
玉竹冷冷一笑，眼底精光闪过。
另一边。
方寸山，虚空宫内。
阙月站在一片狼藉当中，她设下的结界早已被打破。
她看着地上蜿蜒的血迹，心头阵阵刺痛。
早知会是这个结局，她倒不如让怀信跟在她身边！
恰在此时，一道白光闪过，长衡的身影出现在了阙月面前。
阙月顿时警觉起来，朝着长衡厉声质问：“你跟过来想做什么？我再说一遍，怀信不是焚天！”
长衡走近的脚步一顿。
他停在原地，跟阙月隔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本君来，并不是为了处置怀信。”
听到这句话，阙月半信半疑。
长衡负在身后的手紧了紧，不再去想这些，转头打量起了虚空宫的惨状。
光凭这打斗的迹象，长衡就能相信怀信不是焚天。
那怀信到底去了哪里？
而焚天又藏在何处？
长明为何会突然消失？
一个一个谜团梗在长衡脑海中，他只得慢慢去解决。
他看着阙月为怀信而慌神的模样，强忍苦涩安慰：“你先别着急，怀信一定还活着，你可有给他下什么寻踪咒？”
通常来说，这等亲信身上会跟主人有一定链接。
这样才方便危险时刻，他们能立即出现。
可阙月愁眉紧拧，摇了摇头：“没有，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同生铃，但这玩意竟然在焚天身上……”
说到这里，阙月话头一梗。
她像是想起些什么，赶忙问长衡：“玉竹现在是不是还在明光殿？！”
长衡不明所以，只是点头。
阙月陡然睁大了双眼，急声提醒长衡：“不要相信玉竹，她……”
话至此，那股熟悉的窒息感再度袭来。
阙月看见团团黑雾，慢慢将她困在其中，而长衡好像什么都没看到。
他只是困惑问：“玉竹怎么了？”
“她……呃……”阙月拼命想说些什么，脖子就越紧。
她甚至连神力都使不上来，挣扎都没法挣扎。
长衡眼见情况不对，眸光骤然一凌。
他捏了传送决，带着阙月就回了明光殿。
只是才落地，便听见寝殿内传来一阵打斗声。
长衡一手抓着阙月，抬脚踢开了房门！
入目——
玉竹正瘫坐在地，她脸色煞白，浑身都是伤口。
听见动静，她转头看向长衡，惊慌求助：“长衡，救我——”
而在她面前，是刚才阙月还在寻找的怀信。
他双目通红，浑身上下泛着滚滚黑气，手中举着的短刃对向了玉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