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都像是停滞了一般，我下意识看向宁芙意的小腹。
明明还平坦，她却好像已经看到一个张牙舞爪的小人，在对我耀武扬威。
“女士，好了。”
前台恰时把房卡递过来，我才堪堪回神。
我快速接过。转身想要逃离，却再次被宁芙意叫住。
“梁小姐，锐川会和你离婚的。”
她笃定的语气让我的心疼痛不已。
可自尊让我不愿示弱。
我回头看向宁芙意：“那不如你去问问郁老太太，她会同意贺锐川因为这个私生子和我离婚吗？又或者，我和贺锐川离婚之后，你这个第三者能做郁太太吗？”
扔下这两句话，我径直走进了电梯。
一直到电梯门阖上，我所有的强撑霎时瓦解。
我背靠着电梯，满心悲哀。
从嫁给贺锐川那天开始，我就知道贺锐川不爱自己，但至少我得到了‘郁太太’这个名分。
可现在宁芙意怀孕了……
我不敢继续想下去，一夜辗转反侧，昏沉难眠。
第二天早上好不容易睡着，却被急促的敲门声叫醒。
我打开门，看到贺锐川的助理小韩递过来一套新衣服。
“郁总在楼下等您。”
我有些意外，但很快就想起今天是元旦，每年这个时候他们都要回老宅吃饭。
我看了眼时间，发现有些来不及，急急忙忙换好衣服，又一路跑下去。
黑色悍马上，贺锐川听着她急促的呼吸，幽声道：“我和家里说过，会晚些回去。”
我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涩然。
他明明可以让韩助理早一点告诉我，却非要看我慌慌忙忙出糗……
我其实早就习惯了贺锐川对我的冷漠。
可此刻还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却瞥见他的无名指上已经戴上了婚戒。
精致的银环在他指根散发着冷光。
我感觉心像被针扎了似的，细细小小的疼，却遍布整个心间。
我几乎是狼狈的收回眼，不敢再看。
一直到郁家老宅。
和郁老太太打过招呼之后，两人就回了贺锐川的房间。
而贺锐川则接了通电话，去了阳台。
我坐在沙发上，看到他打电话时嘴角轻微扬起的笑，觉得胸口好像被人捶了一拳。
原来贺锐川会笑，会爱人，只可惜都不是给她。
我怔怔望着，鬼使神差的起身拉开阳台门走了过去。
四目相对，贺锐川皱眉挂断了电话：“有事？”
我朝他手机扬了扬下颚：“电话那头是宁芙意吗？”
不等贺锐川回答，我继续问：“她怀孕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奶奶？”
贺锐川一顿：“这件事，先不要说。”
我不懂他为什么要隐藏。
但迎着男人似有筹谋的眼神，我抓住脑中闪过的荒唐念头——
“你是打算等孩子生下来再带回来？这样全家人都不得不接受这个孩子和宁芙意！是吗？”
贺锐川蹙眉冷喝：“章思羽，这里是老宅。”
但我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他真正想要说的——“这里是老宅，别发疯。”
贺锐川总是这样，一句重话都不会和我说。
他永远平静，像一潭死水。
也对我没有任何感情！
再一次鲜明的意识到这一点，我心脏一缩，脸色也疼得发白。
我口不择言道：“你也知道这里是老宅？”
“贺锐川，既然你这么爱她，为什么不和我离婚？”
贺锐川眼神薄凉：“你以为我不想离？”
我一怔，就见从来平静无波的男人，眼中突然染上了刺骨的讽意。
“章思羽，你应该感谢五年前那份结婚协议，否则领证的第二天，我们就该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