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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的手刚碰到,星光骤然散作云雾,消失无影。
  溟颢眉头一拧:“玎月,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他拂袖挥散那些云雾,回了寝宫。
  借着酒意躺下,溟颢很快入睡。
  只是夜半寅时,他突然被梦魇惊醒。
  胸口传来细细密密的悸痛,让他呼吸不畅,仿若濒死一般难受。
  他又一次梦到了玎月死了。
  这一次梦中的画面更为清晰,而玎月也如那传音决一般散作星光消失。
  彻彻底底消失在了他的生命中。
  溟颢擦了擦额间的冷汗,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止不住颤抖。
  为什么会这样?
  他百思不得其解,更不愿承认是梦中之事太逼真,让他心有余悸。
  溟颢没了睡意,起身飞至云端俯瞰整个天界。
  凰曦阁内一片漆黑,空气中隐约也寻不到属于玎月的气息。
  那个女人,似乎是真的铁了心不再回来。
  溟颢算了算时间,自那日玎月说‘终有一别’离开后,已经过去整整一月。
  曾经九百余年都没有离开过青云宫的人,这次是走得干脆而又彻底。
  “玎月,你到底想怎样。”溟颢看着凰曦阁,喃喃问道。
  但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黑,和冰冷的夜风。
  天色渐亮。
  溟颢将视线从凰曦阁转向远处的桃林。
  满目粉色桃花在仙雾中若隐若现,灼灼耀眼。
  他脑海中倏地想起先前在昆仑镜中看到的一幕,冷冷收回了视线。
  那个女人大抵现在和她师父好不快活,自己在这边黯然伤神算什么!
  敛了神,溟颢运转仙术洗涤一身倦色,依旧是风流潇洒风度翩翩的俊朗神仙。
  这几日,青云宫内日夜歌舞笙箫。
  溟颢邀请了好几个昔日好友前来作乐,荼蘼也一同陪伴前来。
  主座之上,觥筹交错。
  溟颢对仙女们递来的美味佳肴一一接过,极为配合。
  荼蘼闪了闪神,贴心地将桌上的玉盏端了过去。
  “溟颢哥哥,这是荼儿从人界带来的美酒,你快尝尝。”
  溟颢看着盏杯中的酒水,又听着荼蘼娇柔软糯的声音,不由得想起了玎月。
  那个女人会给他亲手制作各种人间美食,却不会直接从人间带回来凡人的成果。
  尤其是酒水琼汁,玎月会说人间的太过烈性,会伤身。
  所以青云宫内的至寒冰窖,才会有那么多她亲手酿制的甘甜酒酿。
  “溟颢哥哥。”
  耳畔又传来荼蘼的声音,溟颢眸色暗了暗。
  他未再思考,接过玉盏一饮而尽。
  一旁的扉临上仙看着他大口饮酒,不由得有些担忧。
  “人间酒水太烈,你悠着点。”
  溟颢却笑道:“无碍,喝伤了身,玎月会做百合羹帮我醒酒。”
  他话音刚落,周围所有人都愣住。
  荼蘼精致的面容微微有些扭曲。
  一旁的扉临看出了溟颢话语中的认真,忍不住道:“溟颢,你要真对玎月动了心,就去道个歉亲自把她接回来。”
  对那个女人动了心?
  溟颢被扉临的话怔住。
  “我道歉?”他扯了扯嘴角,冷声反驳,“她凤凰一族落魄无归处,我让她在青云宫衣食无忧整整九百年,到底谁对不起谁?”
  青云宫另一侧。
  银尘正欲将西厢的凰曦阁搬迁回南禺山,隐约听到了大殿内喧闹声,还掺杂了‘玎月’的名字。
  他顿住脚步,站在殿门外看着那群道貌岸然的天界神仙。
  殿内,扉临已然看出溟颢是早已动心却不自知,他继续劝道:“玎月挺好的,九百年来如一日照顾你饮食起居,是整个四百八荒都称赞的太子妃。”
  听着这些话,溟颢更为不耐冷哼道:“她不过做了下人仙娥所做之事,这就算好?简直是侮辱了太子妃三个字!”
  四周一片鸦雀无声,没人料到溟颢会说出这般无情不屑的话。
  下一瞬,一道劲风带着凌冽戾气飞入殿内,银尘的身影骤然闪现。
  溟颢微微一愣,下意识看向他身后,并无其他人影。
  “你来作甚?玎月人呢。”
  “溟颢,你怎有脸如此说她!”银尘眼眸猩红,步步朝他逼近。
  溟颢心头莫名一紧:“什么意思?玎月此刻在何处?”
  银尘攥紧手中的凤羽剑,直指主座上的男人。
  “怎么,想找到她,又一次欺辱她吗?”
  “大胆!”一旁的天兵纷纷拔刀护主,欲将他围住。
  但银尘毫不忌惮,对着溟颢一字一顿道。
  “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了……因为你嘴里那个视为下人的女人,已经死在了南禺山,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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