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乔科长看到她过来送资料，一点儿也不意外，不着痕迹的将她从头打量到尾，然后收回目光。
“乔科长。”顾玖漓走进来颔首一笑。
“资料放到我桌上就可以。”乔科长起身给她倒了一杯茶，“开了一天会有些疲乏，喝杯茶清醒一下提提神，免得下班回去开车没精神，你也来一杯。”
原本顾玖漓还没找到可以聊两句的机会，干脆就顺着乔科长的意坐下来“乔科长真是辛苦，开了一天的会，还要亲自接收资料。这种事情，交给手底下的人不可以吗？”
“那怎么行？”乔科长一脸严肃，“档案室的资料都是极其重要的东西，必须经过严格的流程规整入库。要是有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那都会是大麻烦。”
说完，他似乎意有所指又说了一句，“不过我相信，无论是你还是小常，都会保证档案的准确性的。”
对于这样的夸赞，顾玖漓没有兴趣。
她笑着恭维了几句，将话题引到正题，“经乔科长亲手整理的档案，自然是不会有任何问题。可规整到档案室之后的档案呢？有没有可能被人动过？”
“有正常的手续可以查阅，左护士是对我的工作有什么怀疑？”乔科长有点疑惑地看向她。
顾玖漓赶忙摆摆手，“乔科长误会了，我今天才知道档案规整是有专门的学科叫档案学。所以有点好奇，让乔科长笑话了。”
说完，她又多夸了几句，“乔科长一看就是对工作精益求精的人，有乔科长在，档案室的东西肯定没有被随意带走的可能性。”
“那必须，我看档案很严的。所有要拿出档案室的资料，必须经过我的签字。不过……”
乔科长顿了一下，“有一个人，是不需要通过我的同意，就可以拿走资料的。”
“是谁？”顾玖漓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将她焦急的心思全部暴露。
拿走的资料在档案室也会有记录，可她查了查是空的。
所以乔科长口中那个不需要登记签字就能拿走的人，极有可能是拿走她母亲档案的人！
不等听到乔科长的回应，忽然一阵眩晕感袭来，她眼前一黑，头也跟着昏昏沉沉起来。
乔科长看到她抬手揉着太阳穴的疑惑神色，面上露出古怪的笑容，关心道，“左护士，怎么了？”
他说着，已经站起身向着顾玖漓走了过去，“你们小姑娘就是喜欢减肥，是不是低血糖了？我这里有床，你去躺着休息一下，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说话间，他伸手扶顾玖漓。
顾玖漓察觉到了不对劲。
作为一个护士，她自己有没有低血糖的毛病，她能不清楚？
好端端的突然头晕……
余光瞥到了桌上的茶，她心里‘咯噔’一下，抬起头对上乔科长不怀好意的笑容，立刻就明白了什么。
她起身，推开了乔科长搀扶自己的手，尽量保持镇定免得加快血液循环导致药效迅速发作。
“多谢乔科长关心，我没什么大碍，回去休息一下就行，就不在这儿了，免得打扰乔科长下班时间。”
说话时，她就已经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乔科长和她绕了一道圈就是等着吃肉，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她离开？
他上前阻拦，脸上的笑容已经变味了，“急什么？大家都是同事，我总不能看着你出事的。”
顾玖漓踉跄走到门口，刚开了一条缝隙的门忽然就被乔科长伸过来的手关上了。
他的笑容愈发显得猥琐，一只手抓住顾玖漓的肩膀，“我这儿有床，可以休息，我也不急着走的，你不用跟我客气……”
翻涌而来的恶心和愤怒，让顾玖漓脑子的嗡鸣更厉害了。
身体的力量也被卸掉了几分，她尽力的靠在墙上，手刚揣进口袋，手机就响了。
她毫不犹豫的将电话接起，摁了免提，“江医生，我正在档案室给乔科长送文件，乔科长就在我身边。”
楚玹渊低沉的声音随即透过手机听筒传了出来，“你弟弟的检查报告出来了，下一步的治疗方案，我需要和你说一下，我现在去找你。”
“好的江医生。”
听见楚玹渊的声音，乔科长放在顾玖漓肩膀上的手迅速缩回来，面色铁青。
顾玖漓不敢挂电话，冲乔科长指了指手机，还在跟楚玹渊交谈，“那江医生，你在哪里？我过去跟你汇合吧？”
那端，楚玹渊听出她声音不对，声音冷了几分，“我马上到乔科长那儿。”
闻言，乔科长果断后退两步，把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乔科长，我先走了。”顾玖漓迅速出了门，身体紧贴着墙壁缓步前行。
她这个状态根本维持不了两分钟，但乔科长只能看着，不敢有任何的举动。
见她走到电梯旁边了，乔科长缩回来迅速关了门，心里嘀咕着顾玖漓应该不能跟楚玹渊告状吧？
万一楚玹渊调查起来——
空无一人的走廊里，顾玖漓咬了咬舌尖摁下电梯，电梯门‘叮’一声打开了，她脚步踉跄走进去，身子一软差点摔倒，却跌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是楚玹渊？
她现在已经看不清楚周围的事情，但是那熟悉的气息让她安心。
“找、找解药。”她艰难吐出三个字，彻底失去了意识。
楚玹渊低头看着怀里昏睡过去的女人，手指摩擦过她细致的肌肤，面色淬了一层冰碴，抬眸看了看乔科长紧闭的办公室门，眸底深处氤氲出一层雾气。
——
顾玖漓是被冻醒的，身体四周冰冷软绵的液体惊的她一跳。
睁开眼，还没有看清楚眼前的情况，她情不自禁的惊呼出声，“楚玹渊！”
楚玹渊坐在浴缸旁，看着还没有清醒，就迷迷糊糊叫出自己名字的女人，面色不辩喜怒，“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给你下了药。”
听到声音，顾玖漓本能抬头，只是人还有些迟钝，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
等她看清楚坐在面前的男人是楚玹渊，张嘴想说话时，浴巾被扔过来盖住了她的脑袋。
她全身冷得已经麻木了，现在清醒过来，她立即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
太冷了，她觉得身体的每一根骨头都被寒意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