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眉看着她,他们的距离很近,只要稍微再靠些便会嘴唇相贴,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畔。
江逾白却僵持住了。
怎么会这样?
原本以为会有红痣的地方一片雪白,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许如愿这才回过神来,她立马躲闪过去,裹好浴袍,皱着眉头紧瞪着他。
“江先生,请你自重。否则我要报警了。”
她不知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这位江先生会变成这个样子,但她也从他的言语中想起来了,他就是之前陆念禾说的她在酒吧冒犯到了的那个男人。
她顿了顿,“上次酒吧的事情是我的错,我当时喝多了无意冒犯到了你,我向你道歉。但也请你自重。”
江逾白揉了揉紧锁的眉心,俊眉蹙了起来,他慌乱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许小姐,不好意思,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只…”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如愿给打断了,“我不管这是不是你的本意,但我希望你身为一个男人,身为孩子的父亲,做任何事情之前请三思。”
她真没想到这位其貌扬扬江先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之前还觉得他帮了她不少是个十足的大好人,现在看来就是个道貌盎然的伪君子。
“抱歉,我只是一时不小心把你误认成了我的妻子。”江逾白想为自己辩解道,自己的所作所为看起来实在像个流氓,所有解释的话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许如愿没再听他多解释,径直回了自己和孩子在的客房,紧锁了房门。
现在这个糟糕的天气,她带着一个孩子的,实在是走不了,还是避免和他争论比较好。
只留江逾白一人呆站在门外,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自己当时当真是糊涂了,怎么会做出那样的蠢事?
但这也验证了,许如愿不是当年的那个女人。
江逾白有些烦躁地解开了衬衫的扣子,半倚在了沙发上。
玄关处,一个刚收拾完厨房的阿姨目睹完这一幕,悄悄地走进了自己保姆房拿起了电话。
“夫人,我看到了…”
次日一早,许如愿早早地就起来了,她想早点带着孩子离开,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许清宴还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妈咪这么早就喊他起来。但是他想了想,妈咪应该有她的道理,就没再多问什么,乖乖地跟她走了。
揽星湖这一带是别墅区,每个别墅都有独立的院子,许如愿刚带着孩子走出了院子门,一辆车就驶到了她们面前。
因为昨天下了大雨,地上还有不少积水,车速有些快,差点溅到她们一身水。
许如愿皱眉正欲开口,车上就下来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一头波浪卷发,脸上擦得雪白,口红颜色也格外艳丽,但也盖不住皮相的松垮,这一身装扮到底有些不合年龄。
她趾高气扬地走到她们母子身边,鄙夷地打量了她们一眼,清了清嗓子开口,“我说啊现在有些人,还是少白日做梦了,带着个孩子还想攀龙附凤,也不嫌丢人。”
说完,狠狠地啐了一口,满脸嫌弃的样子。
许如愿拦住了她,“给我们道歉。”她一脸认真地看着她,道歉那两字咬得紧,听上去有些威慑的味道。
那女人顿住了脚步,“我?给你们道歉?你们算什么东西?”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嗤笑了声。
“一:您行驶的机动车经过路上积水时,没有注意路边行人,没有减速慢行,依然呼啸而过溅起积水,不符合文明驾驶操作规范要求要求;二:我不懂您所说的攀龙附凤是何意?还请您解释一下。”
曲婉容气得牙都痒了,她没想到这贱妮子敢这么回怼她,“你要是觉得我违反驾规了,尽管去举报我好了,反正这边监控清晰得很,你要是有那闲工夫尽管去做。攀龙附凤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带着个孩子住别人家的我倒是头回见。”
许如愿拿出纸巾擦拭掉了溅到孩子身上的泥水,“你这样不文明的行为我自会追究到底。还有,不要把别人想得和你一样龌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想着攀高枝。”
说完,她就牵着许清宴扬长而去。
只留下曲婉容一人在原地气的握紧了拳头,她确实是被戳中了,这桩婚姻ʝʂɠ确实是她强抢而来的。不过没关系,她现在也算过上了想要的生活了。
曲婉容收拾了下自己的情绪,从包里掏出粉饼补了补妆,扬头走进了别墅。
江逾白昨晚有些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觉,他不知该怎么和许如愿来解释自己这样唐突的行为。
他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一个人怔怔地看着窗外的灯火通明消失,失眠到了半夜。
因为失眠的缘故,他起得有些迟些,看见旁边的客房已经空了。不知怎么的,他感觉心空空的,有话说不出的感觉憋得他有些郁闷。
那女人已经带着孩子走了,不知是什么时候走的,像是在躲着他…
他走到餐桌前准备吃早饭,忽然响起了门铃声,他一时有些错觉她回来了,忙不迭上前去准备开门。
“怎么是你?”看见屋外的人,江逾白眉头一皱,黑眸里难掩厌恶之情。
“逾白啊,你爸想你了,叫我过来看看你。”曲婉容丝毫不在意主人根本就不欢迎她,大剌剌地走了进来。
“我爸想我了可以自己过来,为什么要你代劳?”江逾白平素最讨厌这个后妈,也就是拜她所赐,自己的家庭四分五裂,他也从未感受过家庭的温暖。
当时他母亲怀孕的时候,这个女人就插足他父母的婚姻,导致他母亲生下他后得了严重的产后抑郁,差点自杀。也正因为产后抑郁,他的母亲也十分不喜他。父亲的心都被这个女人勾走了,自然也无暇顾及他。
他是江老爷子一手抚养大的。童年他看到自己身边的朋友都有爸爸妈妈,只有他没有,所以自小就格外恨他的父亲背叛了母亲,恨这个女人插足了他父母的婚姻。
所以现如今他长大了,加倍地宠爱自己的孩子,想在小清屿身上找到自己缺失的童年空白。
曲婉容的脸皮自然也不是一般的厚,“你爸爸平时忙,没时间过来。对了,逾白啊,我刚刚在门口看见了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你不会和那种带孩子的女人好上了吧?”
她的话里明里暗里都是瞧不上那个女人的意思,昨天晚上她安插在这边的保姆给她打电话,说江逾白把那个女人堵在墙角,她当时就警铃大作。
江家未来的儿媳妇必须她做主亲自把关才可以,她要让未来的儿媳妇成为她安插在江逾白身边最有力的眼线。
门口遇见的那位,绝对是不行,那样伶牙俐齿的句句话刺她,还带着孩子的,绝对不配进她们江家的门。
“我和哪种人好上关你什么事?带着孩子的女人,你当初不就是怀着别人的孩子来到我爸的身边的吗?”江逾白满眼的嘲讽,黑如点漆的双眸之中满是冰冷,没有丝毫刻意伪装,让谈话的人清楚的看到他眼里的不屑与漠然。
当初江震霆实在是昏了头,撇开怀有自己亲身骨肉的发妻,去照顾怀着别人孩子的小三,当真是慷慨大方、不计前嫌呢。
曲婉容面上有些挂不住了,转移了话题,“逾白啊,你年龄也不小了,一个人照顾清屿也不方便,可以找个结婚对象了,但一定要找个家世清白的女人。同我一起打麻将的冯太太女儿前些日子留学回来,我听说她女儿长得可漂亮了,而且人也温柔,知书达理,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这周末我给你引荐引荐。”
“不必了,结婚这些事到底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暂且还容不得你这个外人开口。更何况我已经有清屿了,无意结婚。”说罢,他便不再理会她了。
曲婉容见自己在江逾白那碰了瘪,江清屿也起床吃早饭了,立马转战江清屿。
“小清屿啊,你想不想要一个漂亮的妈咪来照顾你呀?”她的嗓音变得矫揉造作起来,让人听了有些不悦。
江清屿摇了摇头,“我听爹地的话,爹地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而且,我已经有了心目中妈咪的人选了。”
曲婉容见孩子这么说,立马来了劲,“清屿想要谁来做你的妈咪啊?”
“不告诉你!”江清屿扮了个鬼脸,然后火速吃完了早餐离开了餐桌,她不喜欢这个坏奶奶,之前老是背着爹地和爷爷偷偷凶她,她才不想告诉她谁是她心目中的妈咪呢!
曲婉容气得牙痒极了,这贱妮子,她定找机会好好收拾她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