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江逾白带着江清屿过去复诊。
江清屿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每个月都要定时检查身体。
看到各项检查结果均显示良好,江逾白松了一口气,蹙紧的眉目终于舒展开,原本沉闷的面色也稍微轻松了些。
“江先生,麻烦你过来一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关于小清屿后续治疗的问题。”林医生走了过来对江逾白说道。
“好,清屿,你在这等爹地一下。”江逾白跟着医生一起去了诊断室。
“江先生,我看了清屿这两年的检查结果,都在维稳的范围内,但是清屿的情况和别人不同,不是单单说保持稳定就可以了,我想后续还是需要手术的干预。”林医生忧心忡忡地说道。
她在小儿心脏内科做了许多年,也看了不少相关范例,小清屿这样的情况最好还是尽快做手术治疗,不能拖,拖到越晚越严重。
听了林医生的话,江逾白的面色冷了下来,“之前不是说孩子可以经过药物治疗自愈吗?为什么还要做手术?”
“是这样的,儿童先天性心脏病三至五岁是自愈的黄金时期,可是清屿并没有自愈也错失了这个时间段。随着年龄的增长,并发症会渐渐增多,病情也会加重,需要我们采取有效措施。”林医生耐心地解释道。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江逾白一脸阴沉,他实在不想女儿这么小就做手术。
“江先生,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清屿这样的情况,只有通过手术才有几率痊愈。否则,会影响到后续的正常成长的。”林医生见过太多这样的情况了,没有父母舍得孩子经受病痛的折磨。
这样的结果就像一记重拳砸到了江逾白的心上,他感觉满心的焦虑。
想了想,他决定回去再考虑考虑,“我回去再想想,晚点再给您答复。”
出了诊断室,江逾白看到女儿乖乖地坐在那里看动画片,他收拾了一下自己心情,硬挤出一个微笑,“清屿,我们回家吧。”
“爹地,林医生说了什么呀?我是不是快好了呀?”江清屿一脸天真的看向他。
江逾白看到女儿活泼可爱的样子,实在不忍告诉她真相,“嗯,清屿一定会好起来的。”
“太好啦,爹地等我好了我一定要吃好多冰淇淋好多好吃的!”江清屿扳着手指头细数着自己要吃的美食。
“好好好。”江逾白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父女两人正准备回家。忽然,江清屿差点和跑过来的一个女人撞到了一起。
江逾白满脸愠怒,什么人竟然敢在医院横冲直撞?正欲开口,就听见了女儿的声音,“许清宴?你怎么在这里呀?”
他低头一看,怎么又是那个女人?可能是刚刚避让江清屿,那女人摔了一跤脚崴了,她穿的和这里有些格格不入,v领的礼裙,极细的高跟鞋。
她怀里抱着的那个孩子,满额头的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涌。
那女人试探着站起来,可是她的脚肿得很高,实在是动弹不得。
“爹地,你快送许清宴去看医生吧。”江清屿急急忙忙地催促道,她看到自己的小同桌受伤了,心里担心极了。
江逾白看到那孩子和女儿有几分像的小脸到底有几分心疼,他一把抱起了那个孩子,往急救室跑去。
许清宴感觉自己额头好痛好痛,但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宽阔又温暖怀抱,他还闻到了淡淡的檀木香,格外有安全感。
他偷瞄了那男人一眼,修长高大的身材,这就是爸爸的怀抱吗?江清屿真幸福啊!
如果,如果他也有爸爸就好了。
江逾白看到怀里的孩子偷看了他一眼,薄唇轻抿但也没说什么。
到了急诊室,医生看着孩子额头可怖的伤口有些心疼,责怪道,“你们家长怎么当的?孩子伤成了这样,都要缝针了。”
江逾白也没多解释,任由医生批判着自己。
虽是打了麻药,缝针到底还是有些疼痛,可许清宴却咬紧双唇,没有哭出声。
江逾白有些奇怪,如果是自家那个小祖宗,早哭得天昏地暗怎么哄都哄不好了。
而这孩子,看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都没有哭出一声,看起来格外惹人心疼。
包扎好伤口,江逾白抱着孩子往回走,“你额头的伤,怎么弄的?”他问了起来。
那孩子却像没听到一般不说话,头低垂了下来。
半晌,他才嗫嚅道,“我自己摔的。”
这样的回答江逾白显然不信,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自己摔得这么重,显然是别人推撞上的。
他皱了皱眉,但看着孩子不愿意告诉自己只好作罢。
儿子被带去治疗了,许如愿陪着小女孩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小女孩对她的兴趣很大,围着她问个不停。
“阿姨,我叫江清屿,是许清宴的同桌。你就是许清宴的妈咪嘛?”江清屿热络地问了起来。
“对呀。”许如愿点头了点头,这个小女孩可爱极了,今天要不是遇见了她,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阿姨,你长得真漂亮,和我想象中的妈咪一模一样。”江清屿夸赞道。
她从来都没见过自己的妈咪,但她觉得自己的妈咪应该就像这个阿姨,海藻般的长发,大大的眼睛,和童话书里的公主一般。
“想象中的妈咪?”许如愿有些疑惑。
“对呀,我的妈咪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但我觉得我的妈咪应该和你一样好看。”江清屿认真的回答道。
虽然她没见过自己的妈咪,但她想着自己的妈咪也是美丽的,会温柔地对她说话,就像这个漂亮阿姨一样。
听了孩子的话,许如愿有些心疼,一把抱住了她。她想到了自己在福利院的时候,就是像她那样想象自己的妈咪长什么样子的。
她看到小女孩额前的头发因为流汗而有些凌乱,“阿姨帮你扎个头发吧。”
“好呀好呀,爹地的手可笨了,给我扎的头发歪歪扭扭的一点也不好看,所以我就一直披着头发。”江清屿絮絮叨叨地说。
江逾白回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那女人正在帮小清屿编头发,小清屿满脸笑容地看着她。
一时间,他都有些不忍破坏这种宁静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