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人看着吐出污泥的小红，厉声问道：“你说，是谁推你进池塘的？”
小红刚从阎王爷手里捡回一条命，头还晕乎乎的。
看到老爷站在面前大声问话，立刻吓得清醒过来。
抬眼看着站在小姐身后的丁香，再看看小姐满含警告的眼神，她吓得连连后退：“是，是我自己失足落水，没有人推我。”
彦昭嗤笑：“既是你自己跳下去的，为何还要挣扎着喊救命？”
小红一愣：“......我跳下去后又后悔了。”
如意也没指望她会攀扯出吴悦云，毕竟她的卖身契还在吴家。
只要她活着便是最好的证据。
她走到吴悦云面前，微笑：“昨日吴三小姐信誓旦旦地说我将你家丫鬟小红推入水里淹死了。”
“你看，她又是谁呢？”
吴悦云脸色惨白，想了想又闭嘴，将头偏向一边。
吴夫人忙站起身，将女儿拉到身后：“许小姐，这件事说到底不仅仅与我家云儿有关，你不妨回去问问令姐，这一切都是她挑唆的。”
“我家云儿是有错，她错在不该听信你姐姐的话，这一点我给你道歉。”
说完，朝她鞠躬。
如意闪到一边，道歉？不需要。
“吴夫人，这声道歉我可担不起。”如意正色道，“我要的不过是还我一个公道罢了。”
“至于您说的是我姐姐挑唆的，这一点我会去查。”
吴大人知道今日这事无法善了了。
他走到如意面前拱手：“是我教女无方，今日我便给许小姐一个交代。”
“云儿，过来给许小姐磕头认错。”
吴悦云瞪大眼不敢相信爹爹会说这种话，半天才说：“磕头？不可能！我不磕。”
“管家，请家法。”吴大人闭了闭眼，一脸痛苦。
吴悦云吓得腿一软跌坐在地。
吴夫人也大惊，“你，你疯了？从我嫁进你家后家法就没动用过，你现在居然要用在女儿身上？”
吴大人偏过头不理她，都怪她这个做母亲的没有教好女儿。
才会惹来这种祸事，现在居然有脸来指责他。
不多时，管家捧着一根约两米长两寸宽的木棍回来，犹豫道：“老爷......”
婆子们抬来一条三尺宽的凳子放在门外，在四周围上一圈布幔。
“将三小姐扶到凳子上趴好，行刑。”吴大人抬手指了指。
见无人动，怒道：“还不快去！”
婆子们吓得浑身一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心一横走到吴悦云面前。
几人动手将不断挣扎的吴三小姐押着趴在凳子上，扒了裤子。
行刑的婆子握着木棍胆战心惊。
“爹，不要啊，饶了我吧。”吴悦云嘴里还在不停地求饶。
这种屈辱感让她此刻只想死了算了。
吴大人只作听不见。
“动手！”吴大人一声令下，那婆子再害怕也得遵从命令。
吴夫人哭得撕心裂肺，却被吴大人命人紧紧拦住。
“一，二，三......”
数了十下，婆子停下手看着何大人。
吴大人见唐九离垂着眼，轻轻吹着茶叶，显然他还是不满意。
便朝外大吼道：“为何停下？二十板子打完了吗？”
屋外的婆子只好咬牙又打了十下。
整个院子里充斥着吴悦云嘶吼的声音，到后来她也叫不动了，只轻声低哼着。
直到二十下打完，外面已经一点声音都没有。
吴大人心里揪着，也不好出去看。
他朝着如意拱手：“许小姐，您是否满意？”
如意心里很是畅快，脸色却露出疑惑的神情，“吴大人教导女儿，自己满意便好，为何问我？”
顿了顿：“不过，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了，您府上没死人便好，无事那我这就告辞了。”
说着，走到唐九离面前：“不知督工大人可还有其他事？”
唐九离站起身来，“吴大人要处理家事，本督也不好多过问，便同你一起离开吧。”
说着，一群人呼啦啦走了个干净。
吴夫人抹着泪奔到外面，只见女儿已经晕了过去，再看她身后的衣裙上，隐隐透着血迹。
怒道：“你们是死人吗？不知道轻点吗？”
丫鬟婆子呼啦啦跪了一地。
“娘，娘......”吴悦云悠悠醒了过来，“呜呜，我完了，我不活了，没脸见人了......”
说着扑在吴夫人怀里大哭起来。
吴大人走过来见到女儿的惨状，心里也是一紧，自己两个儿子，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如珠如宝的疼宠着长大，从未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你知道不知道你惹了什么人？那大魔头手上的人命比你见过的人还要多，你若是落在他手里，小命都保不住了。”
“爹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你只需记着，以后离那个丫头远一点。”
“那大魔头在朝中一手遮天，爹确实是惹不起他，爹不能拿整个吴家去跟他拼。”
“你懂吗？”
吴大人把自己的苦心掰开揉碎了说给她们听。
吴悦云却只顾着哭，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没脸活着了。
以前也不是没有戏弄过人家不受宠的庶女，都没出过事，为何偏偏这个许如意不能招惹？
吴夫人怨恨道：“那你也不能让人当众打云儿啊，就不能换个其他的方式吗？”
比如禁足或是抄写经文之类的。
“哼。”吴大人一甩袖子，说了这么多她们还是不明白。
若是不能让许家那丫头出气，这件事怕是无法善了。
“都是你把她宠坏了，居然敢随意拿人命开玩笑。
“你们母女俩这三个月都不必出门了，在自己院子里待着吧，至于府里中馈，就由方姨娘暂时管着。”
说完一甩袖子转身朝着书法走去。
吴夫人怔在原地许久才反应过来丈夫说了些什么。
正想争辩，可他早已不见了踪影。
母女俩抱头大哭。
马车上。
许如意心里无比痛快，想到刚刚吴悦云的哀嚎声，简直听得太开心了。
看她笑得像偷了腥的猫，唐九离嘴角勾了勾，“你现在去哪？”
如意努力压下自己的嘴角，清了清嗓子，“当然是回家呀。”
她的仇人都在那儿，在他们没有遭到报应之前，她怎么可以离开呢？
“你昨天说，可能你才是柳家小姐生的孩子，这件事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不过由于时间太过久远，还需要些时间。”
唐九离清亮的眸子看着她，“若你不想回许府也不必勉强，我可以送你去昨天的小院，待事情查明了再找许家人算账也不迟。”
如意摇头，她回来便是要报仇的，躲着算什么事儿？
“不，我要回去，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接我回来又有什么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