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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青桃满脸失落的回到客栈,紫鸢他们已经回来了,瞧着她就是心事的样子,忙招呼她坐下细说。
青桃不愿意说,也说不出口。
紫鸢便先起了话题,她从东南角入府,没有多久便到了主院灵堂处,那灵堂庄严肃穆,灵堂外有几个亲眷下人守灵,低低哭泣,一切皆是正常的很。
朝云从西北角入府,那片是客房区域,因着有丧事,客房里住了好些间,灯火都亮着。时有人声传出,也听不清楚说的什么,他没蹲一会儿便走了。
待朝云继续深入,便来到主院角落一处不起眼的小厢房附近,小厢房门房开敞着,房内设有香案灯烛,还有一副画挂于墙上,距离加上夜深,看不真切。
不多时,一位年轻男子着孝服前来祭拜,那人木簪插于脑后,发髻半盘,面色有些苍白。他跪坐于香案前絮絮说着什么,声音太小,分辨不出来,后又低低哭泣了半晌,上了一炷香后,便起身离去了。
可惜初来乍到,他认不出那人是陈府的何人,所以也就相当于没有线索。
这事青桃大约帮得上忙,待她去拜访过陈焕,便能照着朝云的描述在府中寻人。
只是她该要如何解释今日与十三相逢之事呢?
第一次对阿姐他们产生隐瞒的想法,许多话难以说出口,包括她心里那些不应该有的情绪。
思量再三,她还是说起在陈府偶遇十三的事情,只是省略了许多细节。
其余二人也没多心,只感叹世事奇巧,大家既然都是要探查陈恒死因,多一分助力也没什么不好。
夜色已深,三人话毕,一番折腾下来都有些疲累,便纷纷休息去了。
小福不在,紫鸢和青桃可以睡在一起。
青桃许久没有和阿姐一起睡觉了,小时候二人倒是经常一起睡觉说悄悄话,什么阿娘又打了她几鞭子,她偷偷往张婶做的饭里加了三大勺盐巴,汤阳长老的胡子当真长,她想给他扎成麻花髻云云。
一晃数年,日子当真是快,这床榻显得这样小,有些拥挤。
青桃侧身抱着阿姐,将脑袋窝进她的温热的颈间,来自深水涧熟悉的桃花香气。
虽然累了,青桃却睡不着,悄声问着紫鸢:"阿姐,你与朝云阿哥是如何……呃,就是如何走到今天这样的?"
紫鸢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脸颊一热,拍着她的胳膊啐了声"不害臊",开始回忆起与朝云相处的点滴。
"便是从哪时候说起呢?我们的事儿……很长,却也很简单。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算是个开头吧。深水涧里同龄的孩童不多,我与他日日玩在一起,倒也觉得是最平常之事,未曾想过许多。若说真的有些什么,也是出谷以后的事了。那年我头一次出谷,将脚扭断了,朝云背着我行了好远的路,路上他讲了好些趣事哄着我,可我一抬手便摸到他的眼泪。他哭的眼睛都肿了,像深水涧的桃子,可我却……喜欢的紧。我们俩的情谊,许就是在一次次的挫折里面培养的吧,我们共同面对了许多难处,也有许多欢喜,若没有他,这些心绪便无人可懂,该是多寂寞的一件事啊。"
青桃认真听着,颇有些羡慕二人之间如此水到渠成又牢不可破的情谊,说:"朝云阿哥很好,虽性子急些,但老人说两人性子是要互补,阿姐这样温柔,与他极为相配,合该是要白头偕老的。"
紫鸢在黑暗中笑的很温柔,也很灿烂,她说:"青桃,我极喜爱朝云,定要与他白头偕老。"
青桃又问:"那阿姐,你看这世上也有好多最初并不相识的有情人,他们又是如何维系情谊的呢?"
紫鸢柔柔的声音传来,为她解惑:"不论哪一种相识,重要的是过程啊。同甘共苦,方晓得相守不易。"
同甘共苦,青桃与十三,可算得上稍稍同过甘共过苦呢?
又在想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了,青桃合上双眼,告诉自己一定要尽快入眠,只是夜凉如水,石子坠入水中,怎能轻易平静。
清晨,祝青桃起了个大早,某人曾说一日之计在于晨,更何况有要事在身,她在床上是半刻也赖不住了。
她的这一行为令朝云十分疑惑,扭头看了看窗外,嘟囔了一句"太阳也没打西边儿出来啊"。
祝青桃很火大,拍拍桌子说:"你眼看人低!我是那样爱赖床的人嘛!"
紫鸢对两人一大早就在斗嘴的行为非常习惯了,从善如流摆出各式早餐,成功堵住了两人叭叭不停的嘴。
大新城的饭菜香得很,比葛城还合青桃的胃口,越往东走,这菜式越精致诱人,可见还是东边繁华。
吃完最后几个小团子,青桃感觉还似没吃饱一样,但也不好意思再问阿姐要,只好拾掇拾掇就出门了。
不必问剩下二人什么计划,他们安排起来可比青桃有经验多了,她只要做好她要做的事就可以。
陈府,就在城中央处,青桃行不多久便抵达正门处。
青桃告知门童小厮她要找十三,门童回忆了半天,一时也没想起客人中有一位叫做十三的。
这可把她难住了,大约是有所不便,那少年也没将本名告诉她,这可怎么办呢。
她回忆了一下,把十三昨晚的装扮描述了一番,黑发玉冠,身材颀长,还带了一把佩剑。
这样一说,小厮有印象了,他连点着头,说:"是那位公子,小人知道了,这便去禀报,姑娘稍等。"
没多一会儿,小厮便回来引青桃入府,这小厮甚是热情,边走边说:"小人方才糊涂了,姑娘勿怪。想来我们家少爷确实也唤过十三公子,不过小人常年在门口做活,不常见到少爷,一时给忘了。"
陈府不愧是大门大户,连小厮都这么客气,青桃忙摆手叫对方不必在意,不过青桃还是有点疑问,说:"不常见到他……你家少爷不常出门吗?"
小厮忙答到:"是啊,小人做这份差事七八年了,少爷出门儿次数也不过十来次,多数也是同老爷一起的。哎呦,您看小人这嘴,说太多了,您这边儿请,小心脚下。"
白日的陈府看着确实别致,奇珍花草随处可见,别致石雕错落有致,只是那些白花花的祭祀之物有些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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