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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好了一切,梅淑华安静地退出了书房,等周殊从报中抬头时,她早已经不在屋里了,她平时也是这样安静少语的,但今天又有些不对劲。

以前他在写稿子,她就搬着张矮桌在一边陪着,给他整理稿子,他写到什么时候,她也就等到什么时候,还给他添热水加碳。

不过这时他也不以为意,只觉得是她脑袋被砸了,顶不住去休息了。

写到深夜,开始写得畅快,到后面却越来越乱,理不清思绪,烦躁得撕了几张稿纸。

次日,他打了一个寒颤从冰凉的椅子上醒了过来,屋里的温度降下来了,寒气逼人。

外面的天已经亮堂了,整个屋里倒是没什么动静,只有阁楼里传出来断断续续的小提琴声。

想起昨晚写到后面的烦躁,周殊抓狂得挠头,还这样被冷醒的,心里不得劲,直想发狂。

“淑华,梅淑华!”周殊不耐烦地坐在椅子上大声喊着梅淑华。

声音在楼里回荡,却迟迟不见回应。

周殊站起来揉捏酸痛的肩膀,开了房门,朝着楼下又喊了两声。

“阿爸,家里没有米了,阿妈出去买米回来。”周志敏从房间里跑出来,仰头看着楼上的周殊说道。

周殊抬手看了眼腕上的表,怨气深重,“都8点了,这个时候还不回来。”

其实,梅淑华刚6点就睡不着了,这是以前的生物钟,她以前就是6点钟起来忙活家里的大大小小的卫生。

她索性照旧起来了,外面的风从窗边呼啸而过,楼上书房的灯还亮着。

披上了大衣,她到外面煮了壶水,天还是一片漆黑,单看天是分不清是子时还是晨时的,下着小雪,更是冷得厉害,一会儿手就僵住了。

水开了,灌到黄铜的汤婆子里,刚好灌满了两个。

重新关上大门,一路上了阁楼,蹑手蹑脚地拿出钥匙开了门,也没点灯,怕吵醒了睡在木箱子合在一起简陋床上的周志睿,这阁楼里更是冷得很,房顶就是薄薄一层木板。

她摸着进去,昏暗中能看到周志睿蜷缩成一团的身体,被子盖住了头,昨晚她偷偷地抱多了两床被子上来,可这鬼地方哪里睡得热乎,她心疼地拉下些被子让他露出头来,掀了被子一角放了汤婆子进去,又扯好被子才走。

周志敏感冒,鼻子堵着,睡觉张着嘴巴呼吸,睡得并不安稳,身子发寒,汤婆子直接放到了他手上,整个人便往这个方向收拢。

两个孩子都瘦,这个年纪营养都跟不上,她出了门,去买米买肉。

等她回来的时候,客厅里来了位不速之客,是周殊母亲,她的婆婆,王秋萍。

这可不是什么善茬,王秋萍是个极富主见,强势的。

对梅淑华算不得好,总要时不时要训斥几句,要按照她的标准来做事,但不管如何,还是长辈。

才对视上,梅淑华正要张口问候一声。

“刚才阿殊才和我说这半年来日子难过,现在看呐,他是故意和我这个老母亲哭穷呢。”王秋萍抢先开了口,脸上带笑,就是话里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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