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排练的时候,倪霜觉得自己的身体是可以应对这样强度的动作的,为何在彩排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有点力不从心,心吊着一口气,悬在半空中,动作与动作只间衔接地不那么流畅,不停地用余光扫着周围的人,越是这样,就越是紧张,就越是费劲儿。
好不容易撑到了结尾,所有人都往前聚拢,准备最后一个ending pose ,倪霜也不知道怎么的,感觉自己的膝盖突然一松,腿一软,一个不小心,倪霜左右的人都被带得身不由己地往前趴了下去,直接扑在前排人的身上,前排的胡娇刚屏住呼吸,给了一个自认为完美的已经不能再完美的pose,还不到两秒,就扑空在台前的音箱上,音响像一个悬在山崖上的巨大石头,受了外力就直接往台下掉下去。
胡娇整个身体被音响一股脑拽到了台下,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像在做梦,她脑袋一片空白,她极力地控制自己的身体,可是胸脯还是重重地撞击到了音响,只怪那音响像一块巨石般,伴随着刺耳的杂音在地上又翻滚了一下,胡娇的后脑又“咚”一声地磕在了实惠地上。
换装的男生刚换好裤子没多久,前胸后背的银光粉刚涂抹好,就听到外面的女生像见了鬼一样,一阵异口同声的惊呼,男生们被助演的师弟们告知有人摔下了台,一个个健步如飞一般地冲到台前,此时,已经乌央乌央地围了一大圈,所有在场的老师各个伸手凝重。
倪霜被吓到了,她不确定是因为自己是因为体力不支,双腿发软不小心扑了前排的人,还是有人在后面故意蹬了一脚她的膝盖,她自己都像是在梦游一般,她有点害怕,因为胡娇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昏迷了过去,班主任彭大嘴和芭蕾老师牛排骨告诫大家慌张,也不能随意动地上的胡娇,直到救护车来后,大家才继续投入彩排,而这期间,大家都在抱怨后排的人,而后排的人更是一脸懵,她们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连带着扑上去的。
完完整整地彩排完已经接近五点,六点半就有人开始进场了,本来班主任打算开个简短的会议,但胡娇从台上摔下来,被送到医院,班主任彭大嘴分身乏术,不得不跟着去了医院,这个重任只能落在牛排骨身上。
牛排骨虽然一改之前排练和上课时的严厉,虽然温柔煽情但啰啰嗦嗦,硬是说了二十多分钟才解散,在礼堂微弱的背景音乐中,大家的心情从悸动,感动变成躁动,又变为激动。
倪霜在开会的时候,心里一直在想着刚才胡娇掉下去的事,也在用力回想和琢磨着,自己虽然紧张,但还不至于四肢无力,无法控制自己,她有点害怕自己的猜想。
最后的ending pose 是有人经过自己身后故意为之的?还是旁边其他什么人,慌里慌张的聚拢时,不小心走错了位置?她宁愿相信后者。
“所有女生不要走,《中国妈妈》重新来一次!”牛排骨转瞬间又严肃起来。
女生们当然知道原因,因为舞蹈里少了胡娇,只得找个人跳胡娇的位置,然而班里的女生已经都在台上了,没有多余的女生再补胡娇的位置,况且现在学动作是来不及了,即使来得及也有点冒险,再者如果队形就得做相应的调整,只是这样一来可能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为了不让大家增加负担,最好的办法就是得找一个现成会跳胡娇位置舞蹈的人。
“倪霜,现在得辛苦你一下了,你得一人跳两人的动作!”牛排骨看着队伍里的倪霜,也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她也听说倪霜刚流产的事情,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这?”倪霜心里虽然明白牛白葫的意思,但具体的还不是不大清楚,怎么样才能一人跳两人的动作。
“你是不是觉得为难?”牛白葫看出倪霜脸上紧锁了一下眉头。
“这倒不是,就是不明白我怎么跳两人的动作,如果我们两人都出现在台上,我是跳胡娇的位置,还是跳我现在的位置?还有就是如果前后两人上场顺序衔接地很紧凑我应该怎么做,即使没有这样的问题,我也难免会出错,所以……”为了节省大家的时间,倪霜就直接提出自己心中的疑虑,免得一会儿在台上排练时出错耽误时间。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需要串场的动作,少一人多一人倒无所谓,整体看不出什么问题来,大部分时间你先跳你现在的位置,倒是不打紧的,大家一会儿稍微挪一下位置,变得紧凑一点,就不要给胡娇空出位置来,需要胡娇互动的动作你得顶上去,还有结尾亮相的时候你得上前面来,不然前面人太少。我们先走一遍队形试试看?”
刚调整了十分钟左右,女生们就有点不耐烦了,因为已经五点半了,同学们还得吃晚饭,还得化妆,迎接进场的各位亲友同学,安排他们的位置等等,加上她们已经跳了整整一天,还得保留点体力,为了晚上能够更好地完成演出。奈何,就是这样看起来已经比平时效率强了不少,但还是拖延了不少时间。
倪霜更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反复了两三次,她才完完全全记清楚自己哪里需要上场,哪里不需要上场。
大伙儿潦草地吃过盒饭,发现已经有人进场了,花朵一看时间,差五分六点半,匆匆化了妆又去礼堂前门走了一遭,礼堂门口两侧摆了长长地花篮,像极了此时此刻正在迎宾的学生会礼仪部的礼仪,亭亭玉立。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天边的最后一道晚霞也即将淡去,有车辆不断地停靠在礼堂附近,个个手捧鲜花。
花朵的手机响了,是班主任彭玉华打来的,花朵有种不好的预感,说不上来的一种紧张,朝她的心头袭来。
“彭老师?胡娇怎么样了?”
“先不说这个了,你知道胡娇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吗?得通知她家里人来一趟!”
花朵听彭老师说的语气,觉得事情似乎很严重,她有点担心,更多的是自责和懊悔。
“她家里人的联系方式?”花朵感觉自己的心就要跳出来了,好像出事的人不是胡娇,是她自己,可是她明白,胡娇掉下去是和自己有关,脱不了干系的,她尽量保持镇静,“我——我问问小伍子,伍悦,他应该有——对了彭老师,也许胡娇的家人已经在学校了。”
“那你一下让伍悦给我打个电话!我先挂了,还有,演出现场我不能去了,会有系主任还有系里其他老师帮忙,有什么事去找牛老师!”
“好的彭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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