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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拍完江导的那部《家》之后,她接到了很多剧本。
其中有一部剧本她和孙姐同时看上,也都觉得不错,便打算接了。
毕竟这也是难能可贵的机会,但事与愿违。
在电视剧开拍之前,剧方举办了一个宴会,剧组里有一定地位的都来了。
那会她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况且她才十六岁。
孙姐带她进门时,离她最近的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神色眯了眯,眼神里的惊艳丝毫不加以掩饰。
那眼神里并没有半分欣赏,而是赤裸裸的痴迷和贪恋,那个眼神,很让人不舒服。
刚开始她并没有在意,正准备往他对面坐着的时候,那制片人却突然开口了。
“这就是惊眠吧?”他此刻有些微醺,色眯眯的眼神打量着她,“来,过来这边坐。”
她原本想着继续去对面那里坐下,可没想到那个位置突然被人坐上了,于是她顶着四面八方微妙的眼神,走了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她动作微不可察地离他远一些。
制片人却一直打量她,语气暧昧:“惊眠是不是才十六啊。”
他笑得猥琐:“怪不得能第一次拍戏就能这么红,原来这么嫩啊。”
“不知道在某些方面,是不是也这么青涩。”
说完,自己笑得极其顽劣。
他丝毫不掩饰地开了黄腔,周围人装作听不懂似的,装聋作哑,一些人只能干笑着。
她是小,但是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小小年纪刚听到这句话,还不会掩饰自己的面部表情,顿时皱着眉离他更远了。
男人察觉到了她的动作,眼神忽然冷了下来,俯身凑近她,满身的酒气让她面部更加扭曲。
“果然是青涩啊……”他眼神迷恋地看着她,随后,他愈发凑近她。“只不过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他迅速让站在身旁的人倒了一杯酒,随后递到她面前,“这杯酒喝了,就是当你给我赔罪了。”
她知道娱乐圈向来混乱,但之前在《家》那个剧组的时候,从来没有人这样,而此刻没过多久,她就经历了这样的事情。
她咬着嘴唇,面色泛冷,饶是再镇定,到底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气性大。
气氛骤然安静,孙姐察觉到了此刻的不对劲,立马走到她身边来,赔笑道:“小姑娘第一次经历这种场合,难免被吓到了,不知所措。这杯酒我替她干了。”
说罢就要打算接过那杯酒。
但制片人却抬手制止了她:“小姑娘不懂事,但总要让她有懂事的时候,这一次,不就是很好的机会吗?”
话语一落,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眼神看向众人:“大家说是不是啊哈哈哈哈。”
大家都有些怜悯地看向她,虽然厌恶他这样的行为,但奈何他背后地资本太过于强大,有些事情不是他们能出头保护的。
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装聋作哑,保护自己。
“啊,是!”众人看着气氛僵硬,只能附和着。
谁都不敢得罪他。
这样的事情在圈子里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亲自把那杯酒递到她眼前,笑得依旧猥琐:“喝吧,宋小姐。”
说话间,他的右手已经不自觉碰向她大腿处,那只手触碰到她时,她浑身颤栗。
就在他正准备伸手更进一步,要往大腿内部前进时,谁也没想到一进门就安安静静默不作声的女孩忽然站起身,随手拿了在桌子上的酒瓶,随后转过身,动作快准狠,直接在那个制片人头上一砸。
现场立马变得慌乱。
自那以后,她便开始被雪藏,随之而来的谣言在网上铺天盖地,说她第一次演戏就接了这么好的剧本,还是演的女二号。
如果不是做什么,怎么可能会这么快成功,一个没身份没背景的人怎么可能可以这么快火起来。
造谣随之而来,被包养……不择手段爬上资本家的床、小小年纪就会勾引别人……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个制片人的手。
——
说完这一切的宋惊眠眼眶微红,眼底带着些许恨意。
“怎么,我誓死想要得到的东西,你也要像他一样,摧毁我吗?”
说完,眼泪不自觉从眼角滑落,看起来楚楚可怜,但又充满坚韧。
这么多年,她原以为可以平静地叙述这一切,可是到头来,她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
薄京辞听完她说的所有话,再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脏一阵阵抽疼。
他很少关注网络上的事情,而他找到她的那时候根本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情。
凭着一次刻苦铭心的经历,他找了她许多年,但她却了无音讯。
他找她很久很久都没找到。
一次偶然机会,他因集团的事情回国。
当时白家在举行一场宴会,他也是受邀嘉宾,他和白家也有合作,他一向对这些宴会不感兴趣。
但薄白两家合作的项目比较重大,他作为集团负责人,理应参加。
可是那天不知道为什么,临近宴会时,突然心口慌乱。
不知名的情绪贯穿着他的心脏,不知怎的,他一个下午都静不下心来。
等他到了才发现,原来是白家失散多年的女儿终于找到了,白家父母高兴,特地举办了这场宴会。
也就是那时,他在那个大屏幕上看到了她小时候的样子,他胸口一震,在看到她时,身体不自觉颤抖,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
他终于知道他心口的压抑从何而来,他不信命,可是那一天,他相信他能在不经意间遇到她,是上天的恩赐。
小时候的她,在她阴暗又充满腐朽的生活里,她就是他的一束光。
习惯了黑暗的人,面对骤然出现的温暖,便会贪婪汲取。
他势在必得要把她放在身边,永远不离开他。
可惜,她好像已经记不得他了。
现在看到她那倔强的眼神,他好像看到了那时候的她。
他心口泛起浓重的酸涩,在听到那个制片人试图想要猥亵她的时候,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神充满了嗜血般的狠。
胸腔不受控制地起伏着,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找到她,让她白白受了这么多苦。
现在她冷着眼,问他“你也要像他一样要摧毁我吗?”,他觉得自己简直是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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