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看向了那个小姑娘的手指。
小姑娘吓得本能地要去把手指藏起来,许书宁却是笑着道:“不妨事的,这又不影响什么。”
牙行老板笑着道:“许小姐心善。”
“那位蔡老爷才是真的心善。”许书宁把话题往元嬷嬷身上引。
牙行老板笑着道:“是啊,那位也是个心善的,不过就是时运不好,当年混乱的时候伤了身子。”
“元嬷嬷经常过来买人吗?”
“是的,每隔两三个月就会来选些人,已经有几年了,今年蔡老爷的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考中了进士呢。”
许书宁钦佩的道:“这位可真是厉害,照您这个说法,蔡老爷要养活这么多人,家里开支必定不小,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生意的,我也去支持支持。”
“哈哈哈……许小姐若是当真想支持,就多去京城那几家大的酒楼吃饭就行了,蔡老爷是果蔬的,他在京郊和其它地方都有不少的地皮专门种菜,供货给京城最大的那几家酒楼,果子则是供给一些贵人。”
“人家蔡老爷为了保证菜和果子的质量,那么有钱,都不住在京城,就在自己那地皮上住着,天天盯着那些菜和果子,唯恐质量不好,影响了口感。”牙行老板对蔡老爷似乎颇为推崇,说起来一时间竟然有滔滔不绝的趋势。
等许书宁带着买好的人离开,都已经是好一会儿过后了。
她走出牙行在的这条巷子,看到街对面有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她感觉到那马车里有人在盯着她这边。
许书宁装作不知道,带着人往她买的房子那边去,马车并没有跟上来,她也没有感觉到有人在跟踪她。
因为时间太晚了,许书宁就同那几人道:“你们先住着,明日午时我再过来。”
院子里没有吃的,但有一口井,这些人今天晚上要如何,明天早上要如何吃,要如何睡,许书宁并没有给他们安排,只是给了他们一两银子,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她从小院出来,天已经黑了。
当了几年的鬼,她并不怕黑,脚步轻快的往尚书府的方向走。
快要到尚书府的时候,却是遇到几个喝醉了酒的纨绔,被他们拦了路,其中一个纨绔脸蛋红扑扑,双眼迷离的同她道:“这位漂亮的小姐,可否跟我们一起喝酒玩儿啊!”
许书宁笑容满面:“好呀!”
她跟着他们走了一段路,在路口看到一块砖头,她捡起那砖头,毫不客气的就往几个头眼昏花,一直胡言乱语的纨绔头上砸去。
一砖头砸晕一个,很快就把这五个脚底发飘,脑子发懵的纨绔全部解决了。
她砸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对上了一双眼睛。
眼睛的主人问她:“你不是早就从衙门走了吗,为何这么晚了独自一人在外晃悠?”
她遇上的,正是要连夜出城办事的方如烠。
许书宁的暴力行为被人看见,颇觉尴尬,她把砖头默默的往地上一扔。
黑夜里,砖头落地,发出哐的一声。
还滚了两圈。
许书宁:“……”
“呵呵……在外面办点事。”
“大人您这是要出城办案?”
方如烠嗯了一声,然后看向那几个躺在地上的人,发现都是眼熟的,知道这几人是什么货色,方如烠问许书宁:“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请我喝酒,嘴巴不干净,还想动手动脚。”
所以她就只给了一砖头。
如果做了什么的话,那必定是要把这些人砸个稀巴烂的。
“长风,送许小姐回去。”
等方如烠看着许书宁跟长风走了,又吩咐:“既无,把这几个好生再揍一顿,然后给他们扔回去。”
而后他领着人打马离开,消失在街道。
随着马蹄声的消失,街口这边拳打脚踢的声音也消失了。
有几家人的家门口,多了几个人昏迷不醒的人。
许书宁被长风送回家,跟长风道谢之后一直在想方如烠是不是出城去查陈通的事情。
方如烠出门通常办案只会带大理寺的人,长风和既无都是方家的家奴,也是方如烠的小厮。
他带着这二人出门,处理的案子一般都是比较复杂的。
复杂到大理寺的这些人不够用。
她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往她的院子走,还没有走到她的房间,就听到里头传出来呜呜咽咽的声音。
许书宁今日用脑颇多,这会儿听到周氏哭声没有欣赏的力气,只觉得厌烦。
周氏用晚膳的时间就到了许书宁这边来,来了之后就一直哭,芷昔刚开始的时候还有耐心哄她,但哄着哄着就耐心告罄了,这会儿看到许书宁回来,她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她欢喜的道:“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
“我去给您取晚膳。”
她说完人就跑了,唯恐跑慢了,周氏抓着她继续哭。
她跑出去的时候心里很戚戚然,她以前就知道夫人喜欢哭,但每次小姐都能耐心的哄着夫人,小姐可真不容易,如果她是小姐,早就不会这么惯着夫人了。
许书宁并没有跟过去一样哄周氏,她找了个地方坐着,闭目养神。
周氏见许书宁不来哄她,她自己一个人哭了一会儿也觉得没有意思,遂慢慢的止了眼泪。
而后也不顾许书宁闭着眼睛,絮絮叨叨的道:“宁儿,你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让我不要学规矩了?”
苟氏安排的所谓教她规矩的人,实际上是打着教规矩的幌子故意折磨人的。
周氏如今的待遇,跟她上辈子的待遇应该是一样的。
她上辈子跟周氏说她不想学规矩,让那个时候得了许同方宠爱的周氏帮忙去求情,周氏怎么说的?
她说:女孩子就应该好好学一学规矩,你是千金小爱,又不是村里的野丫头,多学规矩才能不丢了你爹的脸。
你爹看了才会喜欢,你未来的婆家和夫君也才会喜欢。
好说以前祖父祖母太过惯着她了,所以他一点苦头都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