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中，传来的尽是风声雨声。
暴雨掩埋了李维民的声音，李飞费力辨别了好一会才听清楚他说了什么，扯着嗓子大声回应。
“报告！暂时还没有查到什么！”
“从中午到现在，林煜就没有出过家门，也没有再进行销货的举动！”
“在今天之前，除了每个月的一号和十五号林煜会寄快递之外，其他时间他基本都在塔寨村里，很少会出村子！”
“林煜仅有的几次出村行为我们也都排查清楚了，就是去附近的商超买点东西！”
“我们现在正在排查所有进出过塔寨村的外人！”
暴风雨中，李飞和宋杨两人正在四处奔波，身上虽然套着雨衣却根本没起到什么作用，里面的衣服照样是被淋了个透湿。
李飞尽力不让手机淋到雨，说话时雨水都因为他嘴部的动作而喷溅出来。
听到李飞的汇报，李维民的心再次往下沉了几分，眉头狠狠皱起。
“查所有进出过塔寨村的外人？”
“对！”
李飞大声应答着。
“那些不是塔寨村、却又进出塔寨村的人，有没有在村子里面接触过林煜，只有塔寨村的人知道！”
“所以我和宋杨认为，只有这些人是有机会接触林煜、给林煜出货的！”
现在围绕在林煜身上的线索微乎其微，李飞只能一点一点的找，想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到背后的大鱼。
方法是笨方法，但这也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总比束手待毙要好。
李维民沉思了几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注意安全！速度要快！”
说完，李维民就挂断了电话，转头把李飞两人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告知了会议室的一众高层。
虽然李维民没有直接回答这些人刚刚关于是否要取消行动的争吵，但是从他的这一态度之中，众人已经可以窥见李维民的想法了。
他是不会取消行动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众人都低下了头，不再说争论是否要取消行动的问题。
良久之后，左兰才低声开口。
“查那些进出过塔寨村的外人，能查到吗？”
“塔寨村内部的情况，我们在外面如何才能探知？”
对于李飞等人现在的努力，左兰并不是很看好。
他们的行为，无异于是大海捞针啊！
李维民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满脸惆怅的左兰。
“塔寨村可以说是与世隔绝，外人其实很难进入，能进塔寨村的人并不是很多。”
“所以，李飞他们的任务量其实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大。”
话虽然这样说，但李维民的心中，其实也浮着一层忧虑和担心。
再怎么样，塔寨村也是一个村子，进进出出的人也是有一定的数量。
就比如说那些送货工人、外卖员，这些人都是可以进村子的。
现在李维民只能祈祷，林煜的幺蛾子不是通过这些人弄出来的！
要不然，他们是真的在大海捞针了！
另一边。
此刻，李飞和宋杨等人还是在顶风冒雨的奔波着，找着那一点微乎其微的线索。
开始排查所有进出塔寨村的外人之后，他们才发现自己的任务量不是一般的大。
一直到凌晨两点，他们才终于把进出过塔寨村的普通人给排查完。
这些普通人，指得是那些给塔寨村的超市送货的工人、进出过塔寨村的快递员、外卖员等等。
这一类人身份特征并不鲜明，但却是最有可能跟林煜接触过的人。
李飞最害怕的，就是林煜在和这些人接触的时候和他们做了一些交易，哄骗或者是收买他们为自己销售毒品。
这种假设也不是不可能存在的。
在他们排查的期间，李维民几乎是每隔半个小时就要打电话过来询问一下进展，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暂时还没有查到什么。
隔着电话，李飞等人都能察觉到李维民的失落，心里也难受非常。
但是，他们也实在是没办法啊！
死活查不到，他们能怎么办？
李飞和宋杨两人重新坐回车里的时候浑身都脱力了，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脸色灰白。
座椅、脚垫，已经全部被两人身上的雨水给弄了个湿透。
“所有的外卖员、送货工人和快递员都已经排查完了。”
“他们和林煜的接触都很短暂，也没有和林煜做过任何的交易。”
“身份都是干净的。”
李飞的嗓音有点哑，说完这些话之后猛灌了一大口水，把手中的名单丢在了一旁。
宋杨更是顾不上劳累，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大脑飞速旋转。
“这些普通人的身份背景都是干净的，那那些不普通的呢？”
“他们的身份能干净？”
听到宋杨的话，李飞微微怔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宋杨的意思。
“不能吧...”
李飞轻皱着眉，手指在膝盖上缓缓敲击着。
“林煜的父母只是塔寨村的底层贩毒人员，即便是林耀东安排他接手了他父母的工作，也只不过是在分销毒品，做的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
“那些进出塔寨村且有身份的人，是林煜能接触到的吗？”
“和那些人见面的，应该是林耀东那几个房头吧？”
李飞低声开口，而在一边的宋杨，也是紧紧的抿着嘴唇。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足足沉默了、休息了五分钟后，宋杨还是下定了决心。
“不管林煜能不能接触到这些人，我们还是先去查一圈再说！”
“宁可多点工作量，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的线索！”
说着，宋杨不等李飞的回应，直接就开车上路。
李飞有些哑然，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也是。
现在他们手里的线索本来就少，任何一点苗头都不能放过。
再说了，他们现在不去查这些人的话，还能干什么呢？
李飞不再阻止，坐在副驾驶上把任务通知给了其他的组员，随后又给李维民打了个电话报告情况。
得知他们的举动，李维民也没有阻止，只是叮嘱他们调查的时候要注意分寸。
雨夜里，几辆车顶风冒雨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