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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枝杳想要尖叫,嗓子却似哑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咚——
地上发出极沉闷的一声响。
竟是李枝杳的双膝控制不住的,骤然软了下去!
她扒拉自己的头发,有些茫然,胸腔溢满了快要爆炸的愤怒和痛苦却无处发泄。
她想去触碰赵英,却发现他浑身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可下手。
明明人已经死了,她却生怕他疼一般又缩回了手。
不知多久,一道人影出现在她身前。
她抬眸,看清那人后发出一声凄怆嘶哑的笑。
“晏危,看到我现在这样,你是不是快活极了?”
晏危微微蹙着眉,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
下一瞬,他骤然失色!
只见李枝杳口中骤然迸出一口血,染红他雪白的外袍。
……
李枝杳自此大病。
晏府主院内。
晏夫人不赞同地看向晏危:“李枝杳都已经不是公主了,你还将她带回来干什么?”
晏危想到李枝杳现如今那颓败模样,只觉心口发闷。
他没猜到皇帝会做到这步。
见他不说话,晏夫人又问:“委屈了瑶儿这么久,你打算什么时候与她和离,将瑶儿扶为正妻?”
晏危眼底闪过一抹不耐,他忍着不高兴,沉声开口。
“什么扶为正妻?我一直将云瑶当成妹妹,若不是您当初背着我将她强娶进府,云瑶也不会耽搁这许多年。”
晏夫人看向他,眼眸变厉。
“你也知道人都娶进来这么多年了,那你现在还能休了她逼她去死吗?”
“我告诉你,我认定的儿媳只有瑶儿!”
晏危再次沉默。
晏夫人怒气顿起,忽地提高声音。
“你好好想想,那李枝杳配得上这晏家主母的位置吗?”
“她生性放荡狠毒,不尊礼法,视人命如草芥,就连一个孩子她都看不好,若不是因为她这个不称职的母亲,我的孙儿也不会早夭……”
晏夫人每说一条,晏危的心就沉下去一点。1
宽大袖袍下,他手不自觉紧了几分。
晏夫人说的,每一条都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言罢,晏夫人扫过他面无表情的脸,眼眸骤然锐利:“莫要告诉我,你对李枝杳还有什么旁的心思?”
“母亲,够了!”
晏危终于开口,却是没否认这话。
只兀自冷着脸往外行去。
门外拐角处,盛云瑶手中丝帕被绞成一团。
……
李枝杳的院落冷清至极,院中无人再打理的花草也显出颓败凄迷之相。
宛如这院子的主人。
亭台下,四周白色帷幔飘飘渺渺地随风晃荡。
李枝杳坐在其中,一张脸苍白到近乎透明,总是嫣红的唇也失了颜色。
突然,一个不速之客出现。
李枝杳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盛云瑶,一双眸子冰冷:“你来做何?莫以为我现在就不敢杀你。”
纵然没了公主身份,她神色中那份尊贵张扬却一如往昔。
盛云瑶柔柔笑了。
“杀了我?真当自己还是万人之上的九公主。”
李枝杳手一攥,却是冷笑一声:“那又如何?就算不是公主,我也还是晏危的妻子,名正言顺的世子妃。”
盛云瑶纯洁神色霎时褪去。
“妻子?”
她脸上浮出怨毒,看向李枝杳的眼神骤然恨意滔天。
李枝杳懒得再应付她。
“赶紧滚,莫脏了我的地方。”
说完,她转身就欲回房休息。
身后,盛云瑶一双手从宽大袖袍中伸出,手中竟握了一条白绫。
只听她阴森森道:“表哥的妻只能是我,李枝杳,我现在就送你去死。”
李枝杳悚然一惊。
却是晚了!
只一瞬,她的脖子就被人从后面用白绫缠住。
李枝杳从未预料到,平日里看起来病恹恹风一吹就要倒的盛云瑶实际上力气会这么大。
盛云瑶一边用力,一边骂着。
“你这不知廉耻,抢他人夫君的贱人!若不是你横插一杠,我和表哥本该明媒正娶,琴瑟和鸣。”
李枝杳挣扎着,病重的身体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肺里的空气一点一点耗尽,她的手也开始滑落。
没想到,人人惧怕的疯子九公主最后竟是这么屈辱又可笑的死法。
李枝杳瞳孔渐渐涣散起来……
天色阴沉沉,风雨欲来。
轰隆——!
一声惊雷响彻整个天际。
让人不禁心惊肉跳起来。
书房内,晏危觉得心慌的紧,从未有过的惊惶袭上心口。
坐立不安半晌,他忍不住起身,往李枝杳的院落行去。
只是刚踏出房门,一道巨大的闪电撕破天空竟直直朝晏危落下来。
霎时间酥麻感传遍全身。
晏危意识陷入一片空白。
等他回过神来,却听见一道阴森森的嗓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去死吧!李枝杳!”
晏危来不及思考这话含义,脖颈间的窒息感就将他拉回现实!
竟是有人从身后用一条白绫勒在他的脖子上!
他反手擎住身后人的手腕,咔哒一声,骨骼错位的声音传来。
那白绫骤然一松。
新鲜空气涌入口鼻,晏危满心杀意地转身望去。
他眼中撞入一张脸。
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那属于盛云瑶的,总是温柔娇怯的脸上,竟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怨毒而又扭曲的神情!
晏危恍惚一瞬,只觉不寒而栗。
倏地,天空中又是一道闪电劈下。
借着那电闪雷鸣的光,他从盛云瑶的瞳孔看清自己的脸。
一瞬,不敢置信至极。
他晏危,竟变成了李枝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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