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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初微不可置信地看着叶时安,死死咬住唇,不让眼眶里的眼泪落下来。
叶时安对她,竟连一丝恻隐之心都无。
哪怕是一条阿猫阿狗,养了五年也会有感情。
难道这些年,在叶时安心里,她只是一把好用的刀?
同时,柳玉棠嫌恶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这种恶心的人留在军营,只会玷污了这个地方。”
柳玉棠和叶时安眼中的憎恶犹如实质,搅得叶初微心里血肉模糊。
叶初微嗫嚅,轻声道:“好……”
她最后再看了一眼这个生活了五年的军营,低着头离开。
叶初微行尸走肉一般走回了城主府。
正欲进门,初母骂骂咧咧冲了出来。
看见她,初母上来就是一巴掌,直打得她眼冒金星。
胃里翻腾,叶初微生生将那股难受给忍了回去:“娘。”
“你还有脸叫我?”
初母一脚踢在叶初微小腿处,叶初微直直跪下,下意识护住了自己的小腹。
见她这个动作,初母更是气愤,不由分说取下头上的簪子就往她身上扎。
“你个未婚先孕的小贱蹄子,真是把城主的脸都给丢尽了!”
“你就这么缺男人,女扮男装也要往军营里跑,当初我就应该直接把你留在青楼!”
“连累我被城主训斥,你怎么不死在外面算了!”
初母每骂一句,手上的簪子就刺在叶初微的背上。
疼啊,怎么会不疼呢?
她陪伴了五年的爱人嫌她脏,和她撇清关系。
她的母亲也不是她的依靠。
明明说世界上没有父母会不爱子女,为什么她的母亲却总恨不得她去死?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可叶初微只是紧紧咬着自己的唇,一声不吭。
心脏就像一个破了洞的窗户,冷风呼呼地往里头灌。
叶初微的心口已经疼到麻木。
她缓缓跪下,朝着初母和城主府深深磕了三个头。
“多谢母亲养育之恩,初微不孝,以后不能在母亲跟前尽孝了。”
然后顶着初母诧异的目光,离开了城主府。
此后,她便是真正Ns的孑然一身。
回不去军营,城主府也容不下她,诺大的南沙城,竟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叶初微苦笑着在城郊寻了个破庙,靠在角落中养伤。
待恢复了些力气,叶初微拖着疲惫的身体,跪到破败不已的菩萨泥像前。
“佛祖在上,信女叶初微一生颠沛琉璃,身如浮萍……”
“现只求我肚子里的孩子,这个唯一的亲人能平安的活下来。”
她的手贴在小腹上,仿佛听见了孩子的回应。
叶初微深深叩首,眼里满是虔诚。
突然,身后传来纷踏的脚步。
叶初微精神一紧,回头便撞进叶时安幽深的双眸中。
叶时安玄衣黑甲,黑暗的破庙也难掩他的丰神俊朗。
只是他手中拿着颗黑黢黢的药丸,散发着厚重的麝香。
叶初微之前跟着初母在青楼,一眼就看出那是堕胎药。
她清丽的眸子中染了泪:“不要……我会离开南沙,不会再缠着你……”
“无论这孩子是谁的,你都不该留着他。”
叶时安打断她。
柴房中只有月亮的光,他站在黑暗里,神情莫名:“你以往最是懂事。”
说着,叶时安将手中的药递到初微面前。
叶初微看着那药,泪一滴滴往下淌:“我这一生孤苦无依,唯有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是唯一的念想……”
“叶时安,这也是你的骨肉啊!”
叶时安看着面色苍白,双眼空洞的初微,心里无端有些烦躁。
可他仍旧冷着脸:“即是我的骨肉,那我更有权利决定他的是否出生。”
叶初微的心瞬间碎落成渣,她颤抖的伸出手,拿起那颗药。
在叶时安的注视下,她阖上双眸,猛的塞进嘴里。
那苦涩的药丸,顺着喉咙流入胸腔。
叶初微只觉已经苦到失去味觉,苦到心碎,腹部的绞痛逼的她紧紧蜷缩在一起。
她冷汗涔涔,像处在一个黑暗的漩涡中,再怎么挣扎也无法逃脱。
恍惚之中,她好似听见一道柔柔的呼声在耳边喊着:“阿娘,我疼……”
叶初微闭上眼,一滴请泪从眼角滑落。
缓过来时,小腹已经空空荡荡。
那个她期盼的生命,还没来得及降生,就永永远远的离开了她。
叶时安看着她苍白的脸,心口生出异样。
可又在触及叶初微空洞的眼神时,变成愠怒。
“你对本将军有怨言?”
叶初微面白如纸,避而不答:“我只是想问将军,柳统领还好吗?”
柳霖为她而伤,她离开军营后,却再也没听过柳霖的消息。
叶时安眼底怒意翻滚,声音已经冷到极致:“他无碍。”
“你要问我的就这些?”
叶初微灰蒙蒙的眼里已经没了神采。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我只有一个问题,叶时安,这些年,你是否曾有一刻在意过我?”
叶时安定定地看着她。
良久,他薄唇轻吐出两个字:“从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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