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先不说这个,我跟医院请个假。”
楚望拿着手机进书房,今天他原本是有手术的。
现在感冒了。要么延期到下周,要么换个主刀大夫,这些要跟医院和家属去商量。
我心里挺难受的。
这几件事情搞来搞去,生活一地鸡毛,事业也受影响。
我看了眼工作群里的消息,心想还是别再为这么点小毛病请假了。
陈望也是出于信任,才把项目交给我。结果他这出差才两天时间,我就在家放羊躺平,也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于是我起身洗把脸,精神了一下。
楚望问我,不在家休息?
“没事,一点小感冒。我去单位,顺便把车开回来。”
我拿了外套,戴了口罩,刚走到楼下,就接到一个电话。
“高教授。你没去单位?”
“陈总?”
我意外接到陈望的电话,更意外他怎么知道我没去。
“我早上回s市了,研究说老师说你病假了。感冒?”
“哦,是啊。不过不要紧,小感冒不严重。”
我说我原本是想请假的,后来看看精神还行,想着要么下午还是过去吧。
“不舒服就不要勉强。”
陈望说,“我快到你家楼下了。”
我倒吸一口冷气:“什么!你——”
“我车在你这。”
我吓一跳,误以为陈望是为了来看我才跑到我家来的。
这也有点太过分了吧?不过幸好,是我想多了。
“陈总,那个,车在马路对面。我过去等你。”
我不想让他到我家小区来。
我和楚望昨晚互述衷肠,感情好不容易才有了些起色。
我可不想再搞出杂七杂八的误会。
虽然这些误会的背后,我的责任还是蛮大的……
过了马路,我站在机关单位门口。
陈望从一辆专车上下来,拎着两盒水果。
他解释说,他上午刚下飞机,直接去了我单位。
得知我病了,于是过来家里这边找我。
但既然是探望病人,肯定不好空手,于是去旁边买两个水果礼盒。
陈望问我:“你是要送楼上,还是一会儿带到单位去分给大家?”
我无奈道:“送到单位就算了吧。我们研究所没有分水果的,一般桌上放上苹果橘子梨什么的,大家会以为是喂猴子的。”
陈望看了我一眼:“那我帮你送楼上去吧。”
我赶紧拒绝,脱口一句:“不用了,我老公在家。”
说完,我恨不能抬手抽我自已一个巴掌。
陈望想了想:“所以,你老公是对水果过敏?”
我哑了哑声音:“陈总,我是……不想让他误会。有男土上门找我……”
“哦,不好意思。”
陈望点点头:“我只是来拿车钥匙,没想那么多。”
其实我能感觉得到,他这么说已经是给我面子了。
他想说的应该是,我以为你们已经在冷战期,你并不在乎他误会不误会。
“不是不是,是我不好意思才对。”
于是,我赶紧抱歉,并解释道:“陈总,其实那天是我误会了。我觉得,我有必要跟您郑重道一次歉。我和我老公其实没有……他……那天晚上是我太冲动,我一心以为事情失控了,所以喝多了,差点做了出格的事……”
“只是差点么?”
陈望看了我一眼。
我暗搓搓闭上嘴,不敢再说话了。
“颜路,我觉得我也有必要跟你郑重解释一下。像上次在酒吧里发生的那种事,就算我真的做了什么,也没有任何对你负责的必要。毕竟,已婚的是你。而单身的男人在特定环境下,面对你情我愿的诱惑,就算是没有抵抗力,也不会很受社会道德约束。你能理解么?”
我点点头。
陈望这番话说的已经是很有修养,很得体了。用霸总语录翻译一下,大概意思就是:女人,是你自已玩的火。
“真的,真的很抱歉,陈总。”
“那这件事情,我希望不要再提。你和你先生是误会也好,怎么样越好。不要再把奇怪的情绪带到工作里。”
说完,陈望看了下手里的礼盒,问我:“车洗了么?”
“嗯嗯。”
我连连点头:“昨天洗的。里里外外都洗了。”
“拿到单位去吧。”
陈望让我把后备箱打开。
我心想,也好,鸭梨给鸭子,猕猴桃喂猕猴。
然后我就看到陈望拎着水果,呆呆怔怔地看着后备箱。
“怎么了陈——”
我跑过去,看着后备箱里的死猫,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陈望转头看着我:“高教授,要么你重新定义一下洗过车是什么意思?”
陈望的画外音:至少我觉得,是不会在刚洗的车子里放奇怪东西的意思,你觉得呢?
我真恨不能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不起对不起!陈总我给忘记了!这个猫,它其实——”
“你别跟我说是你开这车轧死的?然后心有不忍,装盒里准备给它送终?”
陈望冷冷道。
我百口莫辩,只能硬着头皮安抚对方的不适。
“没有,不是轧死的。你看,好好的。”
我拨开箱子上面当着的部分,我说,这个猫看起来应该蛮老了,得有十一二岁差不多。
没什么外伤,脖子上还有个小铃铛。
“我也不知道是谁寄给我的。”
我解释说,我原本是打算把它带回单位检查看看的。没想到你今天出差回来,会直接到我家来拿车……
“听你的意思,如果我今天不来。你就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用我的车运尸?”
陈望皱着眉头,狠狠瞪我:“还不给我弄出去!”
“好好,我,马上!”
我俯身过去,把纸箱子一把抱了出来。
我说,真抱歉陈总,我自已叫个车去单位吧。等下你再去洗一次?我付洗车费给你。
“等下!”
就在我抱着纸箱子经过陈望身边的时候,他突然顿了一下,目光直勾勾落在死猫上。
我不明所以,不敢问,不敢动。
他走近我,附身看了两眼,脸色瞬间不是很好。
“你说,这是别人寄给你的?”
“嗯。”
我点点头:“昨晚寄过来了。我想,也许是恶作剧,也许是有人把我当兽医了?”
毕竟,当初陈望家两条狗锁在一起时,他也把我当兽医来用,硬要我上楼去帮忙的。
然而我看到陈望突然拨开我,丢下水果礼盒,然后捂着嘴扑到树边,一阵反胃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