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说了两个字，就令程以岁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
许久，她才不敢置信的开口：“沈祁言？”
他找过来了？他还是找到她了！
可是接下来，沈祁言说的话如一道巨雷一般，在她耳边轰的炸开。
他说：“小乐醒了。”
……
下午，程以岁连续做了三个多小时的轮渡，终于赶到了纽约的医院。
等她冲进医院后，只看见数月不见的沈祁言坐在病房里，而床上的小乐已经没了踪影。
“小乐呢？”她激动的问。
沈祁言看见她，心头闪过万般情绪，跟几个月前想必，他整个人瘦了很多，他握住程以岁的双肩，轻声安抚。
“医生还在给他做全身检查，别着急。”
怎么可能不急，她昨天才来偷偷见过小乐，结果今天就醒了，在接到沈祁言电话的时候，她甚至有一瞬间想过他是不是为了逼自己出现，故意说的谎话，可是，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她也要来确认小乐是不是真的醒了。
十分钟后，程以岁就看到，小乐真的被医生牵着走了进来。
不再是躺在床上的，昏迷不醒的样子，而是活生生的扑到了她的怀里。
“妈妈！”
几乎在听到这声妈妈的第一秒，她的眼泪就落了下来，程以岁紧紧的抱着小乐，生怕这是幻觉。
“小乐，小乐。”
母子俩紧紧拥抱着，程以岁浑身都在忍不住颤抖，仿佛抱着什么绝世的珍宝。
沈祁言默默的起身，和医生一起退了出去，把病房留给她们母子两人。
直到天近黑时，程以岁才从病房里出来，沈祁言一直守在外面。
“小乐身体还比较虚弱，已经睡了。”
他点点头，两人一起站在空荡的走廊上，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程以岁先开口：“你，早就找到我了是吗？”
其实在过来的路上，她就已经想通了，如果沈祁言是因为昨天她来了医院才找到她，绝不会这么冷静，唯一的解释是，他其实早就已经知道自己在哪里，只是一直没去打扰她。
果然，沈祁言点了点头，虽然程以岁住的那个地方很偏远，但他真想找，并不是找不到。
只是，找到她在哪儿之后，他却又胆怯了。
明知程以岁不想见到自己，他还去破坏她的生活，只会让她更加讨厌吧？
但他终究是忍不住的，还是一个个悄悄过去看了她，到的时候，正好看见程以岁和乔伊在门外打网球，她脸上挂着沈祁言很久没见过的轻松的笑容，那一刻，他就不敢走出去了。
最后，如同来时一样，他又一个人默默地离开了。
程以岁没说什么别的，只道：“等小乐在医院这边观察完，我打算带他回我住的地方。”
言下之意就是，我不会跟你回去，小乐也不会跟你回去。
沈祁言早已料到，也无奈的点了头。
小乐醒来后，先见到的人是他，可是，他却像没看见沈祁言一样，也不跟他说话，更不会像从前一样叫他爸爸，小孩子是不会隐藏情绪的。
从前，对他的喜欢很明显，如今，对他的失望和冷淡更加明显。
原本，程以岁以为沈祁言在医院时的那种反应，是已经终于肯放弃了，可直到三天后，小乐出院，她带着孩子上轮渡后，居然又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