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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顾天成,顾溪心里是十分复杂的,顾家两夫妇对于顾溪这个女儿算是疼宠至极。
  她是极不愿意骗这对夫妻的,可是……如果跟他们说实话,说他们的女儿当时摔下楼梯的时候摔死了,现在身体里住着的是另外一个灵魂……
  想也不难想,夫妇两估计会以为她得了臆想症把她送进精神病院也有可能。
  顾溪深吸了一口气,只能对顾天成说谎:“爸,我就是觉得那位死掉的顾安然小姐着实是太可怜了,碰巧我也姓顾,我就想帮帮她。”
  顾天成一双眼睛盯着她看,看得她不由有些心虚。
  也是,这个理由恐怕没有什么说服力,想来以前的顾溪也不是个这样热心肠的人。
  可是顾天成看了一会儿收回了眼神,看来是不准备追问,最后也只是叮嘱道:“郑玉婷也是个出了名的疯女人,你也要自己小心一点。”
  后面又问了几句她最近的身体状况,也便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顾天成最近的工作有些忙,目前顾家跟裴家的合作交流洽谈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顾溪虽然不愿意跟裴司璟再扯上什么瓜葛,可终究也没说什么。
  眼下周瑶的事情基本已经落定,只等着庭审量刑了。
  如果事情顺利的话,周瑶八成是逃不过一个故意杀人罪的。
  看着天色尚早,顾溪自己先去看了一趟周瑶。
  到拘留所的时候正好是中午,周瑶一身狼狈满脸沧桑的样子出现在顾溪的视线之中,这是顾溪没有想到的。
  隔着一面玻璃窗,周瑶拿起电话第一句就是问她:“你是裴司璟让你来看我笑话的?”
  顾溪眼中闪过一抹意外,看来,周瑶现在变成这个惨样,裴司璟是出了一份力的。
  想来也是可笑,那个男人在她活着的时候对她不屑一顾,现在她死了,却好像又是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
  她看着周瑶面色枯黄的脸:“周瑶,当初你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自己早晚会有这样一天吧。”
  周瑶看着她,灰白的脸上一阵青红交错:“你到底是什么人?”
  顾溪勾唇缓缓一笑:“这么快就忘了我了?你不是说看见我恶心吗?你不是说要让我很快连地下室都没得住吗?怎么现在你混到现在这个程度了?”
  周瑶的身影显而易见的一僵,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不见。
  她握着电话的手在颤抖,看着眼前的人瞳孔骤缩像是看见了鬼一样:“顾安然——”
  顾溪对她的反应丝毫不意外,面上也是出奇的平静:“周瑶,为了你所做的事情下地狱去吧!”
  不管是现在的顾溪还是从前的顾安然,她都从来不是一个圣母,没有一味原谅那些伤害自己的人的理由。
  如果当初不是周瑶母女,她不会被逼得那么惨,虽然当顾安然的时候她的生活很贫苦,很困难,但是她还那样年轻,她还想好好地,尽力在这个世界上堂堂正正的活着。
  可是最后却被人逼得惨死的下场,她怎么能不恨不怨!
  周瑶手里的电话脱落,一只手指着顾溪不住地在颤抖,整个人也开始激动大叫:“顾安然!她是顾安然!她是鬼,她活着回来向我索命了!”
  “啊——救我,不能怪我,你别过来!”
  刺耳的尖叫声顺着电话传过来,对面的周瑶已经吓得跌坐在地,眼里充满着恐惧和慌乱。
  顾溪只是冷冷看着,心里却并不觉得多开心。
  周瑶会有她自己的结局,而她的结局又是什么?
  顾安然已经死了,原来的顾溪也不在了,她存在的意义除了为当初的顾安然讨一个公道还能做什么?
  走出拘留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阳光顾热地落在她的头顶打出一层光晕。
  顾溪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外面阳光正好。
  “滴滴——”
  抬眼间,一辆车在她跟前停下,车窗在她眼前缓缓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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