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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朝茹闻声,她微微一愣。
  这个声音是……
  她旋即转身,望向身后。
  只一眼,她便看到了宫道上那一抹白色的身影。
  这个身影前世她再熟悉不过了,从豆蔻年华再到及笄之年,在那偌大的白府中伴她弹琴习字,岂不就是她的兄长——白君安。
  “兄……白少爷。”
  “兄长”二字终究是未能出口,她想到自己如今已是借尸还魂到了赵玉舒身上,若是直唤兄长,被在场的旁人听见了,他们指不准要多言些什么。
  白君安闻言,他迈步上前,走到了白朝茹身侧,莞尔一笑,“久闻赵小姐大名,道是赵小姐知书达理,贤良淑德,乃京城大家闺秀的典范,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白朝茹此时并不知白君安能否认出自己,如若未曾认出,直言反而会多生事端,她道:“此言民女自是不敢当,传闻白少爷乃太子妃兄长,如今太子妃离世,望白少爷节哀。”
  白君安凝视着白朝茹的那一双水灵杏眼,遂而浅笑作揖,道:“劳赵小姐挂念了。”
  须臾,他话锋一转,“赵小姐,在下有一物想要赠于你,不知你可否收下?”
  白朝茹闻言,她看向白君安的眼眸,眸中带有莹莹星光,似乎是在期待着些什么。
  看来方才是她糊涂了,如若白君安真是一无所知地前来参加自己葬礼,走路时必将心不在焉,满面愁苦。可如今,它的眸中却是带有些许期待之意,又怎会是一无所知?
  想到此,白朝茹转头吩咐芸儿回避,东宫外她再熟悉不过,她很快便将白君安拉至一处荒废的院落。
  “妹妹,是你吧?”待到白君安前脚踏进院落,一瞬间紧握住白朝茹的双手,欣喜万分,“我能够看到你的魂魄。”
  在听闻此言后,白朝茹仔细打量着白君安的面容,眼中似有泪珠在打转。
  多年未见兄长,如今一见,他似乎比先前要瘦了些许。怕是这几年过得并不好,她竟没想到,她都嫁去东宫这么久了,兄长仍惦记着自己。
  她随后双腿一蹬,张开双臂环上了白君安的脖颈,声音带有哭腔:“兄长……是我。”
  她最终仍是经不住,一滴泪自其眼角悄然滑落。
  白君安用手轻轻拍打着白朝茹的后背,柔声道:“多年不见,你在东宫是过的不好吗?太子他究竟对你做了些什么?会让你落得如今这般?”
  白朝茹已是不想提东宫的那些往事,她冷笑一声,道:“兄长,太子心里本来就没有我,都是我自作多情,不过如今事已至此,我和他也该一刀两断了。”
  白君安双手缓缓攥紧成拳,咬牙道:“这太子岂能如此!白家这些年可被他害得不浅!兄长还听闻,你原身之死,乃是被婢女陷害,兄长猜想,这婢女估计同太子脱不了干系。”
  同太子脱不了干系?
  白朝茹闻言,她有些愣住了。
  先前赵国公口中所说的庞大势力,再到如今兄长口中的贺怀九……
  她自脑海中迅速回忆了一遍贺怀九这些年同她做过的种种——义父,白府……岂不都被他所害?
  再到如今的自己,以及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将自己身死的责任推脱到赵玉舒身上!
  白朝茹瞬间醒悟,一切事情的真相好似都有了眉目。
  她感到心脏一阵抽痛,遂而捂住胸口,沉声道:“兄长,妹妹好像明白了。”
  什么情深意重……现在想想,也真是可笑!
  怪不得贺怀九要于自己在世时三番五次的同赵玉舒私下独处,原来这一切都无关感情,一切都是贺怀九的计谋,他为的就是拉赵玉舒下水,好在自己死后,让替罪羊登上断头台。
  贺怀九没有心,没有情!所以,她断然不能让贺怀九得逞!
  “妹妹明白就好。”白君安哀声叹了口气。
  “兄长,若事实真是如此,妹妹必将不会轻易放过太子,不知妹妹能否借助兄长之力查明此事?”白朝茹双臂缓缓松开了白君安的脖颈,她用肉眼看一眼四周,确认四周并无旁人后,于是道。
  白君安回答得毫不犹豫,“还请妹妹放心,兄长自然会竭尽全力协助妹妹查明此事!”
  白朝茹莞尔,“多谢兄长!”
  “眼见如今时辰也不早了,若是咱们在此处待久了,太子恐怕是要怀疑下来了。”白君安抬头,仰天一望,遂而轻轻揉了揉白朝茹的头颅,轻声道。
  白朝茹心想确实如此,她于是颔首,道“好,妹妹这就离去。”
  话毕,她提起裙角,越过门槛,离开了院落。
  待她重新走回东宫时,东宫内已是站有一片白衣人。
  她尝试性地挤入宫内,混入人群。
  她并不想太过起眼,甚至是不太想引起贺怀九注意。
  不过,贺怀九昨日特地派人前去府中邀她出席必将不会如此简单。白朝茹堪堪混入宫内,前脚还未站稳,后脚便被一名白衣仆从叫住:“赵小姐,太子书房有请。”
  白朝茹一眼便认出了这名白衣服从的身份,乃太子贴身侍卫冥海,如今佯装成一副仆人模样,混于人群。
  “好。”眼见冥海前来,白朝茹便无拒绝的可能。贺怀九往日派阿青调查行踪,派冥海私下杀人灭口,或是处理皇家秘事,可见冥海此人身手着实了得。
  “赵小姐这边请。”
  冥海微微弯下腰身,用手比了个“请”的姿势。
  白朝茹此时深吸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今日她看见了冥海,内心泛起了怯意。
  可残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害怕,即使贺怀九今日就要置她于死地,她也得想办法脱身。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如今并不知道下一步她会面临着些什么,所以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小姐,太子已经在里面候着了。”
  东宫内的宫道布局白朝茹早已牢记于心,故她方才虽是心不在焉,仍是知晓自己已然走到了书房。
  “劳烦了。”
  她莞尔,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叩响了书房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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