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可能!”唐智博不服,“智麦也有她那一份儿,她不可能这么做!她没理由毁了公司!”
“你说的没错,智麦也有她的一份儿,这是第二个问题。”
律师进一步解释:“您手上有公司51%的股权,其中25%为代持林女士的部分,解除婚姻关系后,暂不考虑财产划分的问题,至少这25%要归还林女士,那您剩下26%,尽管还是第一大股东,但是由于公司章程规定的是同股同权,您不掌握绝控制权——因为林女士可以与其他小股东就公司重要决策达成合意。鉴于核心专利技术在她手上,这点应该不难实现。”
“不会的,不会的,她不懂这些的,”唐智博低声喃喃,不知是想说服律师还是说服自己,“她好几年没工作过了,公司的事儿都是我做主的……”
律师却摇了摇头,拿过林麦提供的三十几页离婚协议,提醒唐智博:“这份协议关于财产划分和子女抚养问题都约定地非常细致清楚,林麦一定咨询过专业律师的意见。她很清楚自己手里的筹码都有哪些。”
“那现在该怎么办啊?!”唐智博的情绪濒临崩溃,不受控制地大吼大叫,“我请你来是解决问题的!你说怎么办!”
“您先冷静一下。”律师态度平静地安抚,“我的建议是,和林女士好好谈谈,争取对您更有利的条件,而不是选择诉讼。”
两人签订离婚协议当天,林麦给君霆宴发来一条消息,千言万语删删改改,最后只留下了简短的一行:「姜律师,谢谢你。」
君霆宴从不否认她有私心,如今结果令人欣慰,她自然替林麦感到高兴,释然一笑,打字回复:「客气了。祝福你。」
法律无法约束道德,却依然能成为武器,让不忠付出它该有的代价。
*
唐智博的案子圆满结束,顾楚云帮了不少的忙。君霆宴为此特意又回了一趟松河,抽了两万块钱给他,但顾楚云说什么都不肯收。
“别这样,一码归一码,”君霆宴坚持要给,装了钱的信封硬往他羽绒服里塞,“而且你不是还给ʝ��������打点了洗浴中心的老板吗?我总不能让你做赔本买卖。”
“松河才多大点儿地方,都是熟人,用不着打点。”顾楚云握住她的手腕,半开玩笑的语气,“你要实在过意不去,以后就多回来看看我。”
君霆宴明明是松河人,来出差这几天却都住在酒店,一次家也没回。顾楚云知道她和母亲隋丽萍关系不好,玩笑也只能是玩笑,下次见面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最后君霆宴挣不过他,只好妥协请他吃饭,就近选了家新开张的铜锅涮。
铜锅涮距离松河市一中不远,君霆宴记得这里原来是家烤肉自助,念高中的时候,顾楚云还带她过来吃过几次,可谓羡煞旁人——六十八块钱一位,是那时候很多高中生一个月的生活费。
“那家早都黄了,都多少年了。”顾楚云点了麻辣小锅,没几分钟就热油滚沸,他丢了几片肥牛进去,不禁感慨,“看来你真没怎么回来。”
“嗯,确实回得少,工作挺忙的。”君霆宴低头抿了口果汁,讲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哪怕两人都心知肚明。她去滨江念大学的第二年,隋丽萍改嫁,机械厂家属院的那栋老房子再不是她的家。
“忙点也好。干你们这行的,多忙多赚。闲着才要人命。”顾楚云说罢,将面前的一盘油豆皮推到君霆宴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