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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政殿,
“太后赐了血燕?”凤栩正在批着奏折,抬眼问道。
胡通半弓着腰,道:“是啊,太后真是宠爱小郡主呢。”
凤栩心道:宠爱当然有,只怕也夹杂了内疚吧。
胡通又道:“太后派了人去行宫,咱们要不要放她们进去?”
凤栩冷冷睨着他,胡通吓得赶忙跪倒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上次的事情想起来都叫凤栩后怕,若是袅袅出了什么事情,他都不敢想自己会如何,冷冷道:“看紧点儿,别叫她跑出来,其余不必管。”关在行宫里头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凤栩想起来上次的何邈说的事情,“布置院子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胡通悲伤冷汗嗖嗖地往外冒,他这几日一直都有事,上次送白猫去郡主院子里头,再又是找贴生宫女,安排出宫,他实在是忙得忘记了。
见胡通不语,凤栩了然,猛的把奏折砸在胡通脑门上头,胡通也不敢躲,生生挨上了这么一下。
凤栩道:“一直拖到现在都没办?!”
胡通有苦说不出,哭丧着脸道:“陛下,您交代的事情奴才哪敢拖延啊,实在是这几日忙给忘记了,上回送猫,奴才还蹲在旁边看了半日,见郡主没把猫儿认出来,这才安心走了,还有上回找会身手的宫女,要与郡主年龄相差不大,又有身手的宫女可不好找啊。”胡通一件件细数,只是凤栩没有耐心听了。
“你是尽心,尽心到该办的事情都忘记了,还敢跟朕顶嘴,胡通你这个奴才当的好啊。”
胡通吓得闭上了嘴巴,跪在地上一语不敢多说。
凤栩眉头微微皱着,严声道:“下去领罚,三十板子。”
胡通给奏折捡起来,小心放在凤栩桌案上面,步子迈得颤颤巍巍的往出走,三十板子,还没打呢,他屁股就已经开始痛了。
这时候阿金进来了,见着胡通一脸菜色地走出去,心下知道了几分,只是她是来汇报的,不是来多管闲事的,便径直走了进去。
阿金行礼道:“陛下。”
凤栩并不看她只批着奏折,道:“郡主近来可好?”
阿金一件件详细与凤栩汇报,当日胡公公把她找来,不仅是要她贴身保护郡主安全,还要知道郡主的心情动向与何人接触事无巨细都要像陛下禀报。
阿金道:“郡主那日落水回宫之后虽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头半日,可有猫儿陪伴,又有大皇子和几位公子开导玩乐,心情已经疏朗了不少,今日又出宫玩了大半日,想来已经把落水的事情忘记了大半,郡主不是多思忧虑的人,并不把事情放在心头记着,只是今日郡主遇到了左都御史家的大公子,郡主似乎很喜欢的样子,还把玫瑰簪子送给了那位陆公子。”阿金把行程一应全部说了,连同他们吃了些什么,看戏看得什么内容,仔仔细细全部说了清楚。
凤栩道:“左都御史家大公子,朕记得是叫陆铭?”
阿金恭敬地低着头道:“是。”
“孩子家,多几个玩得来的玩伴是好事儿。”他听着并没有什么不妥贴的地方,陆铭这个孩子对袅袅倒也还不错。
凤栩道:“往后你不必日日来朕这里汇报了,只是郡主有恙或者哪里不对的时候来禀报就好了。”他也不愿看得何邈这么紧,只怕小姑娘知道了要跟他生气。
阿金道:“是,陛下还有一事。”
“说。”凤栩淡淡地道。
“郡主近日在学针线绣花,说是要给陛下绣个香囊。”阿金有些犹豫,不过还是说出了口。
凤栩心道:小姑娘这才学了几日,都会绣香囊了。心下有些暗暗期待着,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香囊。
他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心情都比刚才要好上了不少,道:“朕知道了,下去吧。”
夜晚,左都御史府,
陆铭叫那一缕奶香味勾得根本睡不着觉,把玫瑰簪子拿出来瞧了又瞧,看了又看,又仔细把簪子放在枕头旁边,今日只见了袅袅一次,只怕是今生再也忘不掉,簪子上面萦绕的奶香味道久久不散去,一直往他鼻子里头钻去,他只盼着下一次能够再见着何邈,这下心里才多了些许的安慰。
水谷守夜在床旁,听着里头动静,只叹了一口气,自家公子还从来没有这样过呢,从来只有小娘子为自家公子神魂颠倒的,却不想公子也有今日,他靠着床边睡下了。
隔日一早,何邈正睡得迷迷糊糊还没醒来呢,就听到阿金的声音传来,“郡主快些起来看看吧,胡公公送来好些漂亮花草呢,好些奴婢都不认得呢。”
何邈听见漂亮花草,这下子来了精神,眼睛猛地睁开来,亮晶晶的,上次她就说这院子大了些,要是种上花草必定好看又漂亮,不想胡公公就送来了,胡公公可真是她肚子里头的蛔虫啊,她心下又有些崇拜起来。
何邈只披了一件外衫,便匆匆走出来,却见院子里头都是各色的漂亮花朵植株,说得上来名字的像是蔷薇花,淡淡粉色,好几十盆颜色都不一样,深粉,浅紫色,又像是水仙花,白色的花瓣,嫩黄色的花蕊,含苞欲放,娇羞半掩面,又像是玫瑰正红色的花朵正在绽放着,很是绚烂夺目,像是神女的裙摆,长长的,丝绸制作的,华美的,叫人移不开眼睛。
又有许多说不出来名字的花朵,何邈眼睛都看不过来了,只是黑色的瞳仁里面映照着这一种种美丽多彩的花儿,眨巴着,目不暇接。
胡通见着何邈出来了,忙迎上去,道:“这些花儿,郡主可还喜欢?”
何邈只顾着看花,却没有看胡通,只喃喃道:“喜欢。”
这可是胡通天不亮就到库房找的各色花朵,不怕郡主不喜欢的,昨儿个刚刚受了刑,这下可是再不敢耽搁了,忙不迭就挑了花儿送来。
何邈这才注意到胡通,只是看着他的腿怎么有些奇怪呢?
何邈道:“胡公公,你的腿是怎么啦?”
胡通脸色有些难看起来,昨个受了三十板子,屁股上还伤着,血淋淋一片,走起路来扯着伤口疼,只得一瘸一拐走着。
这下叫何邈一问,他只觉得后腰下边热辣辣地痛。
他道:“没,没事。”
阿金道:“郡主有所不知,公公昨日可是挨了三十板子呢。”
何邈见着胡公公这样不免有些感动,胡公公都这样了心里还想着给自己送花来,她嘴巴一瘪,眼睛一红,就要哭出来,阿金在一旁见着何邈这样,心里有些后悔怎么说出来了。
何邈边哭边软软地道:“胡公公你对我也太好了,呜呜呜,阿金拿一瓶金创药给胡公公。”
胡通有些无措,不想小郡主是因为这个哭,不时自己也有点感触,不免老泪纵横起来。
等阿金出来,何邈就拿小手给接过金创药放在胡通手上,很是郑重地道:“胡公公一定要快些好起来,下次记得不要惹陛下生气啦。”
胡通给抹了一把眼泪,手上颤抖着接过了药瓶,给小心揣在了怀里,道:“谢谢郡主挂怀。”他们这些当奴才的,从来就没人把他们当个人,尤其是太监,就更是如此了,不妨被人突然关心着,心里十分地感动。
他拉过一个人来,道:“郡主这人是花匠,有什么种花的事情都可以安排他去做。”
何邈眼见这人头发有些花白,胡子也花白,想着是一位年纪大的老爷爷了,穿着粗布衣裳,点点头,想必这人是很有经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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