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的父王在遭遇下属数次的背叛之后,终于急怒攻心,导致旧伤复发,药石不灵,最后驾鹤西去。
谢知非没了后盾,只能靠自己挺过来。
他自顾不暇,走之前,除了一直放在林兮身边的嬷嬷,他又安排了一些人。就差一步,就差一步,他的人就能救下林兮!
可赵瑾辞提前一天攻城接管了皇宫。他再也没有机会能将林兮带出来。
那时,西北军在谢知非力挽狂澜下才不至于分崩离析。饶是如此,西北军也是元气大伤,谢知非花了很大精力训练士兵,提升士气,天天累得沾床就睡。
可后来林兮进了赵瑾辞后院的消息传来,谢知非一夜没睡,第二日顶着血红的眼睛去巡视练兵情况。
李承瑛在他身边多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谢知非,他越来越沉稳,甚至在某些方面要比老王爷更加优秀,但他越来越沉默了。
“承瑛,你说,她会不会怪我?怪我没有把她救出来。”
谢知非仍旧注视着前方,那里林兮已经离去很久了。
“王爷,林姑娘那么善解人意,她会理解您的。”
说这话时,李承瑛觉得自己的嗓子眼有些干。
谢知非闻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林兮远去的方向,似乎有些失神。李承瑛也不敢出言打扰,便站在身边陪着谢知非。
半晌,谢知非才问:“宫里的人怎么说?”
闻言,李承瑛变得肃穆,皱眉回答:“宫里如今由颜太后和赵瑾辞二人把控,内阁其他几位阁老都是摆设。”
“颜太后和赵瑾辞之间,向来都是同仇敌忾?”
二人回到湖上的一只船上,谢知非倒了一杯茶,问。
“他们之间很微妙,目前看起来,颜太后对赵瑾辞还是言听计从,但似乎也有意培养自己的母族起来。”李承瑛回道。
谢知非喝了一口茶,笑了:“这可真是有意思,颜太后要抬举母家,赵瑾辞却将颜安青安排去了蜀地。颜太后是聪明人,赵瑾辞是匹恶狼,她需要的是条忠犬。”
李承瑛点头,道:“所以属下觉得,这二人之间未必是铁板一块。但上次还是有所顾忌,没有接触颜家。”
“不妨一试,毕竟颜家就那一个宝贝儿子不是吗?”谢知非笑着说,又问,“颜安青如今情况如何?”
“他一进军营,便被安排在了曾子墨手下,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谢知非在京城里有眼线,自然也知道颜安青是因何惹怒了赵瑾辞,他年纪不大,倒是挺有勇气。
他对李承瑛说:“若是有机会,也可以从颜安青那里下手,他怕是对赵瑾辞厌恶至极。”
李承瑛点头,道:“是,属下会在颜安青那里安插人手。”
李承瑛觉得这半年以来,王爷在揣度人心和排兵布阵方面,已然进步太多了,隐隐有超越老王爷的趋势。
李承瑛对谢知非充满信心,他觉得只要王爷在,壮大西北军指日可待,甚至他们能走向更高的位置也未可知。
谢知非摩挲着茶壶上的纹理,道:“中秋前夕就要进宫觐见,东西都备好了吗?”
“都备好了,王爷,安南王那边,可要打声招呼?”李承瑛问。
“不可操之过急,先摸清楚这位颜太后的底细再做打算。”
谢知非扫了一眼湖边的楼阁, 或许,颜太后会是一个突破口,而他也能获得另一次机会。
回到府里时,天色已经很晚了,赵瑾辞没有回含章阁,而是陪着林兮进了芙蓉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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