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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啦一声,葛书雁耳朵一跳,心头的羞耻感瞬间爬到了顶峰,眼泪啪啪往下滑。
她全身白皙,所以身上的淤青便更让人看得清晰。
一件大红的肚兜衬得她的皮肤似白瓷。
冬季的天,她屋子里没有烧炭,衣服被剥落,她冷得瑟瑟发抖。
裴致瀚伸手,带着凉意的指尖落在她发青发紫的伤口上。
她疼得倒吸冷气,下意识想躲,“冯先生,疼……”
她原本一直低着头,一时抬头才看到裴致瀚眸光黑沉。
他的眼里藏着汹涌,像暗夜里的河。
“还知道疼?”他回身在床边坐下,一把扯过她将她搂进怀里。
她实在是太瘦了,他轻轻一握感觉就能将她捏碎在怀里。
“很疼。”她认真平静说出这两个字,也很轻。
是真的很疼。
但是这些年,也没人会愿意听她说这两个字,也没人会在乎。
裴致瀚就更不可能会在乎。
他们只有金钱关系而已。
裴致瀚表情冷漠,伸手将一旁的枪塞进她的手里。
她从来没有握过,显得有些无措。
他抱住她,脑袋搁在她的肩头,大掌覆盖住她的手,教她如何握枪,如何开枪。
他轻描淡写,“如果下次谁还让你疼,你就这样,一枪,崩了他。”
这样冷冰冰的东西,她打心底里抗拒。
但是她不敢,在这样的裴致瀚面前吓得也不敢吭声。
葛书雁被环在裴致瀚的怀里,质地坚硬的戎装贴着她赤裸的背脊,触感也让她全身发冷。
他说得随意,更像是讽刺,“好歹陪过我。”
因为跟他做过,所以他才会在今天出现时顺手帮了她一把。
他帮她,是顺手,是看在跟他有过交易的份儿上。
并不是因为什么可笑的情义。
葛书雁低下头,没再说一句话。
没两天季老爷便出了殡,府上的人终于可以缓口气。
但是葛书雁担着克死季老爷的名头,季府上下均不将她放在眼里。
他们不让她上桌吃饭,端给她的又皆是剩菜剩饭。
葛书雁忍无可忍,直接找上了季夫人的门。
她即便是来冲喜的,嫁妆一应没有少,甚至她父亲章儒均为了巴结季家,嫁妆添置更为多。
她找季夫人理论,这些嫁妆,光是供季府上上上下下的人一日三餐都可以供好些年,何至于如此欺凌她。
她虽瘦弱,不经风,却也从不放弃为自己为她母亲谋一条生路。
乱世当道,更是艰难。
为了活下去,她的人生里好似只剩了艰难。
季夫人难得不给她教训,居然不予理会她,还叫人为她添了副碗筷。
一桌子姨太和小姐也都有些发愣。
见她坐下,大家都拎起了精神,看看她又看看季夫人,俨然一副看戏的态度。
桌上没有一个人说话,更没有人愿意主动搭理葛书雁。
“不是吵着要吃饭,让你吃你又不吃了?”季夫人冷冷瞥了葛书雁一眼。
众人跟着一快看葛书雁的反应。
葛书雁不搭话,拿起筷子便要夹菜。
二姨太搁下筷子数落起了葛书雁,“大夫人问话你都敢不答?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还是你们章公馆的人都是有人生养却没有教养?”
葛书雁听到这一句面色不自觉便冷了,她放下筷子直直盯着二姨太。
季夫人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说道:“二姨太,你话没错,章姨太的母亲都病成这样了,哪还有人会教她规矩?”
众人一听,便都笑了,纷纷附和季夫人说得有道理。
但是葛书雁却听出了她话里头的蹊跷,她紧紧握着手中的筷子。
什么叫她母亲都病成这样了?
她嫁过来的那一日明明母亲已经恢复了不少了啊!
葛书雁心生紧张,试探着问:“夫人这话什么意思?”
季夫人端着架子勾了下唇,不动声色,“你娘都快断气了你不知道吗?还成天跑我跟前吵闹,成何体统……”
葛书雁蹭得站起来。
她娘亲快断气了?!
怎么可能!
葛书雁管不得其他,抛了手中的碗筷便急匆匆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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